“风大小姐真是让本座大,开,眼,界!”
晓风欠身朝他施了个礼,右肩微微下倾,露出那模糊的疤痕。
她盈盈一笑,柔声道:“风谷主过奖了。”
风无垢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她断臂处的疤,但是此时此刻,他感觉无比刺眼,好像那上面愈合的每一个凹凸的痕迹都在嘲笑他、讽刺他。他大步冲到晓风面前,死死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差一点要将她整个人从地上举起来。
他闷声质问道:“好玩吗?有意思吗!”
晓风挑挑眉,轻咳了两声:“风谷主不是不缺女人吗?干嘛这么激动?要出气朝他们去,对着我算什么?”
风无垢收得更紧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一了百了。
“你就这么喜欢作贱自己?”
“我有没有听错?风谷主在开玩笑吧!”
论“作贱”二字,晓风对自己做得再多也比不上风无垢一人所做的之多,何况还有一个唐天毅。她觉得这样的话从风无垢口中吐出来,实在是过于可笑。
风无垢恶狠狠地盯着她,手里的力道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羽金没见过这样愤怒的他,半句话都不敢劝。
她只能好心地提醒晓风:“大小姐,你误会了!谷主很关心你的,快点向他认个错吧……”
“多嘴!”
“做梦!”
这下,羽金彻底闭嘴,退到了门外。
房门刚刚合上最后的缝隙,里面便传出一声闷响。紧跟着,一阵阵惨痛的叫声响彻内外,吓退了客栈正在吃饭的那些人。
风无垢将晓风甩到一边,决堤的怒火全部烧向双目被游龙针刺入的那些人。
晓风冷眼旁观,明艳的笑靥泛着点滴凄苦。
这些人不值得同情,她自己也不值得同情。
“要借用这些人的内力,不过是你勾勾手指就可以办到的事情。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风无垢的语气缓和了些,看着她黯淡的神情,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心痛,“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
晓风咳嗽了两声,低下头舔了舔被磕破的手背上的血。
“你总说风天扬不会教孩子,好呀,那我就让你见识下你风无垢教出来的又是什么货色……”
她介意别人在她面前批评甚至诋毁自己的父亲,风无垢一而再再而三在触碰她的逆鳞,于是她便用这么一出戏来“回报”风无垢,让他来检验凌烟阁的唐盟主和无昼谷的风谷主联手教出来的孩子又能不能合格。
目前看来,的确是比做一个名门正派要容易得多。
“以一敌众我得担起毒性加重的风险,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划不来。现在这样多好,一招半式就解决了他们,还帮自己祛除了寒气,简单省事。”
她理着半干的长发,漫不经心地说着这一番全新的感受。忽然间,她好像有点明白唐若弘的感觉,做个坏人果真是更自在,更容易。
面对什么样的人,她就用什么样的手段,何乐而不为?
“既然大伯说风家人性本恶,那侄女我就来试一试,究竟该如何做个坏人,做个江湖人眼中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