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江州城外

且寻得两匹快马，踏上那人间正道。前者火急火燎难勘破终点，后者不急不缓终究只是看客，两匹马儿载着两名朋友，驰骋在江州城前往四才天的大道之上。醉说痴语慢白蘋令半个身位，手中酒壶放下，开口询问。

“我说其生若浮啊，你知晓到哪去寻找人才子吗？”

“先去询问玄黄才子吧？”白蘋令回答。

“那不是更添玄黄才子烦恼吗？”醉说痴语转变姿态，躺在马背上又喝起来。

“总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吧？”白蘋令有点恼火。

“也是也是。”醉说痴语敷衍起来，“这么一说反而是我不该问了，醉过，罪过。”

马蹄卷起沙尘，逆着昨日留下足迹，继续向前。

中原陈州云河

再做调查也不过浪费时间，奇缈子心念下定，渡过分隔两城的萍江，到达陈州另一座名城，云河。云河名为南沿子城，实际两城风格迥异，南沿城伴水而建造，构造类似普通城池，只是多出一道繁荣港口，云河则是建造于萍江分流而出的洞虚湖之上，分流处为港口，穿过港口便可看见这湖上美景。

梁家废墟，则是在云河城最西侧，依靠大山而建，因此即便摧毁，也没有新的家族势力在此地重新铸造。奇缈子渡过萍江，租了一艘小舟，缓缓靠近梁家废墟。

“不知先生前往梁家废墟有何要事？此地覆灭已有千年，未有僧侣前来超度，只怕冤魂亡鬼盘踞其中，未能散去。”船夫看样子是久居云河之人，替奇缈子担忧起来。

“无妨，我稍有修习术法，也可顺路超度冤魂。”奇缈子摇头谢过好意。

“那也好，若先生真可完成超度，百姓们必定感激不尽。”船夫划着船说。

“事尚未成，莫先言谢。”奇缈子罢手说道。

船只也逐渐靠岸，奇缈子付下铜钱，躬身谢过，步入梁家废墟。

攀上青苔的断壁，杂草丛生的过道，荒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奇缈子沿着被植株掩藏的道路向前走去，凭借着记忆，来到了梁家花园。与外围不同，清澈的池水包裹着假山，生机自池中探出，波旬盘坐假山顶端，池水边的树木别样丰茂。

“你来了。”波旬睁开双眼，却没有从假山上下来。

“几番探查，可否证明我所言正确？”波旬再次开口。

“......”奇缈子没有说话。

“看样子是虚实难辨？有真有假？”波旬嘴角微扬，似乎猜到了什么。

“静心寺曾是四大禅寺之一，而四大禅寺又同时出手将你封印，你又怎会在静心寺留名？”奇缈子没故弄玄虚，直接发问。

“此事发生在四大禅寺出手之前，我以天誓名号渡江入南，修习佛法，广布教义，建立第六天教，后因波及四大禅寺利益，才遭遇围剿。”波旬平静阐述经过。

“一面之词。”奇缈子没有认同。

“若是一面之词，你又何必来此，终究我是正确的，所以你才会来此，想要明白梁家覆灭的真相。”波旬嘴角略微上扬。

奇缈子没有说话。

“为表诚意，我可以先告诉你梁家覆灭的原因，但我不会说是谁。”波旬说。

奇缈子保持沉默，默认了波旬的要求。

“出事前几日，云河北方阴云笼罩，雷声滚动。似有人修行走火入魔的迹象，我处于担忧周遭百姓，前往查看......”

千年前中原陈州静心寺

静心寺中，天誓盘坐蒲团，讲述佛法，却见北方阴云雷声同时到来，打乱了二十年年一次的四大禅院论法之事。

天誓缓缓起身，另外三大禅院住持也来到他身旁。

“圣尊，这是？”静心寺住持心感不妙，提前发问。

“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天誓面容严肃，“诸位同修，还请疏离周边百姓，容我前往一探。”

“有劳圣尊。”三位住持合十躬身，安排起疏散工作。

天誓也不多停留，单足跃起，化光前往聚集阴云之地。

片刻后，天誓抵达修者领地，周遭山摧树倒，火焰横七竖八遍布大地，动物烧焦的气味迎向阴云。终于，第一道雷霆落下，雪花飘动，挡下雷电，天誓望向出招者，只见他白发中杂加青丝，面容轻俊癫狂，一袭白袍染血，手持通透白剑，雪花寒气自剑中飘出。

“走火入魔，引天就戮？”天誓看出癫狂者想法，脚步轻移，真气与身形同时探出，扫灭火焰，驱散阴云。顿时焦土为佛光所照，树木植株开始重生。

“嗯？！”癫狂者见有人冲来，扫剑引雪，拦着佛者前路。

天誓见状，提手聚气，天佛印一击发出，破开拦路雪花。癫狂者侧身躲开天佛印，剑花挽动，扫起尘土，凝气成冰，寒锥飞去，意欲诛杀佛者。天誓却是无畏，迎难而上，真气包裹双掌，梵语自口中吐出，掌风破去寒锥，身形靠近同时，招式探出：“渡世十愿，业障忏悔。”

金色梵语汇聚双掌，癫狂者阻拦不及，只得横剑接招，虎口、口中共呕鲜血，身形倒飞出去，却是借势遁走，难寻踪迹。

现在

“一切便是如此。”波旬望向奇缈子。

“交过手吗？”奇缈子思索波旬所说真实性。

“先听听我的计划吧？”波旬自假山上落下，走至奇缈子身旁。奇缈子没有回应，只是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波旬没有为难，自顾自讲起计划：“欲界池位处禅隐寺后方，禅隐寺圣尊必是知晓我会寻回其余人尸首，必定加强防护，你掩藏在禅隐寺后山之上，我杀入寺内调虎离山，之后便由你解除禁制，带出尸体，此地汇合。若是同意，明日启程。”

“明日在此等我消息。”奇缈子没有答应，转身踏湖而去。

“已经有合作的想法了。”波旬自言自语，纵身跃回假山之上，“接下来，就等待你的到来了。”

中原江州四才天

白蘋令、醉说痴语两人抵达四才天时，已经是中午。四才天坐落四重山之上，说是四重山，山却只分三处，呈现沙漏状，三段各自悬浮，有天然气流托起，顶上独自飘动一座空岛。醉说痴语轻松地伸了个懒腰，白蘋令不解：“怎么来时还如临大敌，到来却是这般？”

“你有所不知。”醉说痴语摆手，“上次我们自人之界出来，只要一跃而下即可，进去却是不同，需要太阳到达正午，投射顶端空岛的影子落下，才会有道路出现，不然，就只能依靠武林盟的浮舟才行。”

“如此奇妙？”白蘋令望向顶上空岛，太阳已经快抵达其上空。

“说是四重山天然地势导致，不过我以为是玄黄才子巧布疑阵。”醉说痴语说出自己推断同时，太阳抵达空岛头顶。

阳光照出影子，自影子下方，彩色的桥梁缓缓生长，连接起玄黄天与地面的道路。

“果真如此神奇。”白蘋令感到讶异。

“走吧。”醉说痴语没再多说，等待彩虹桥状况稳定，便领着白蘋令一同跨上彩虹桥，前往玄黄天。

花了一段时间行走，两人抵达玄黄天玄黄才子住所玄黄观，却见观门大开，阵法关闭。醉说痴语略有疑虑，伸手拦住白蘋令，开口道：“我先入内一观，若是一刻钟未出来，你便直接去天之境找寻，如若无人，便离开此地。”

未等白蘋令回应，醉说痴语便步入玄黄观一探究竟。

“啧，惹人厌烦的大男子主义。”白蘋令嫌弃着，同时左手取出一炷香，插在地上，剑光闪动，点燃香开始计时。

等到香燃烧至一半时，醉说痴语提着一片灵芝状叶片走出。

“那么快？”白蘋令随手一挥，熄灭了地上香火。

“嗯，详情听说。”醉说痴语点头，递出叶片解释起来......

中原陈州云河城外

无妙生折扇轻摇，信步萍江边上，净天紧随其后，面容略带不满，却依旧尊重。临近云河城城门口时，净天终于难以忍耐，拦在无妙生面前，开口道：“圣尊，吾还是难以理解，波旬作为圣尊当初一部分力量的具象化，明明只要诛杀便可归附原位，又为何要处处留情劝说？”

“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无妙生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