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你是其中之一……之一!”
王泓涵只是回道:
“晚辈虽不知道老先生所言为何物,但如果老先生有所需求,晚辈若能做到,定当竭尽全力。”
那老人一听这话,身子顿了顿,好像有些诧异,眼中仿佛清醒了几分,说道:
“你……你不怕我?”
王泓涵再次一笑,说道:
“老先生何故有此一说,晚辈只知道老先生绝无害人之心而已。”
闻言,那老人眼神又清亮了几分,说道: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王泓涵见老人情况略有好转,赶紧回到:
“小子王泓涵,见过老先生。”
随后老人连连说了好几句好字,眼中那最后的一抹浑浊也消失了,他盯着王泓涵,好像要看透王泓涵的所有经历,然后说道:
“老夫,梁奉,你小子今天让我很是高兴啊,怎么样,要不要陪老夫去船上喝一杯花酒助助兴?”
王泓涵之前就知晓这附近有花船,好像就停留在泾河城的一座大桥附近,那里夜夜笙歌,不少官人晚上在那相约作伴,一起观看美人表演,如今他才六岁,于是王泓涵摆了摆头,婉言拒绝了梁奉。
梁奉见此情形以为王泓涵不给他面子,面色不悦,就要强行上手拉着王泓涵前往那花船,而王泓涵也拗不过他,在一番交流后,两人才达成了,只在外面看看,绝不上去的承诺,最后在一个满脸不情愿,一个满脸期待的情况下,两人还是到了那大桥上,只见那大桥所处的水渠里,停留着一艘大船,上面有红纱覆盖,张灯结彩,整体特别喜庆,四周有几艘小船随同,大船上面还有许多身着暴露的女子朝外面招呼着,她们舞着手里的红色丝巾,不断向着船外的众人笑着,莺莺燕燕。
王泓涵自然接受不了这些,将头别过去,而梁奉就与他截然相反,目光如炬,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们看,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口中还小声嘀咕着:
“嘿,美人,嘿嘿。”
王泓涵自然也是听到了,但他还是尽量装作没听见,只是手中用力拉着梁奉衣袖,避免他突然窜过去,刚开始梁奉都还没有察觉到王泓涵这边正抓着他,直到有一次,船上有个女子翘着兰花指,朝他抛了个媚眼,老人这才彻底站不住了,垒足劲就想要冲上去,得亏王泓涵拉住了,不然现在上面站的估计就得有他们两了,而梁奉在察觉王泓涵在拉着他后,也是面色尴尬,不好在晚辈这边拂了面子,主动拉着王泓涵离开了这个地方,梁奉只说了一句:
“好嘛,好嘛,作甚意思嘛,我一生光明磊落,为人坦荡,你以为我真会上去啊,那是做给她们看的!既然这花酒我们吃不上,那普通的酒我们总能喝吧!”
王泓涵满脸苦笑,要不是我刚刚拉着你,现在你还能去酒铺喝酒?怕是不能吧,好在不用去喝那花酒,王泓涵自然也是答应了他。
随后两人就提议随便找了个路边的酒铺坐着喝酒,但梁奉身上的恶臭实在难闻,王泓涵就建议先去给梁奉换身衣服,等到事情完毕,两人找了个最近的酒肆喝酒,好在梁奉换了身衣服,倒是没那么邋里邋遢的了,这下这顿酒算是能好好喝了。
在酒桌上,梁奉先是喝了一大碗酒,很是豪迈的说了句:
“我干了,你随意。”
随后就大口大口的喝着酒,没过多久,老人已经大醉酩酊,趴倒在桌子上,口中还咿咿呀呀的说着胡话,如同初生的孩童,说不出一句清晰的话,突然之间,老人一下坐起身来,这一下可给王泓涵吓了一跳,这老人还是第一次喊王泓涵的名字:
“小子!嗯……不对!王泓涵!你知道嘛?我们大泾王朝的先帝其实根本就没有死!他,嗝!世人都在传先帝在退位后独居清心殿后没过多久驾崩,也有传闻说是先帝退养清心殿后失踪,可真相恐怕只有几人知道,先帝根本就没有驾崩,更没有失踪!先帝那是羽化飞升了!哈哈哈,羽化飞升,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他连自己的亲儿子也瞒了下来,而自古能羽化飞升的又能有几人!好像也只有大泾先帝,至圣,亚圣,元圣,后圣,道祖,以及那位……佛祖……”
说着说着,老人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最后砰的一声,倒在了酒桌上,而王泓涵听见这些心里自然也掀起了滔天骇浪,他不敢不信,也不敢全信,如今这梁奉在这里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可以算成是大不敬,都能够被设连坐之罪,王泓涵不敢多想,只是赶紧和梁奉将酒喝完,付过酒钱,将其送到一家客栈,赶紧回了去。
王泓涵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没多久,梁奉就恢复了清明,眼中泛起金光,远远的看了一眼王泓涵离开的方向。
有些人间灯火,一眼就是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