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前去送信的士兵回来了,说郑仙儿已经知晓,但他依然决定:先送瑶瑶回楼兰后再返程。李嫣无奈,只好由他去了。
我们不再等待,跟张重华和猛女将军辞别后,便踏上了前往武威的行程。
一路纵马疾驰,途径酒泉,于第三日傍晚时分,来到了张掖郡城。再往前走一日,便可到达武威了。
我们决定在此休整一夜,翌日清晨再出发。
亮出通行证件后进了城门,顺着大道直奔客栈而去。来往西域和中原的客商,大多留宿于此。
此时的客栈门前,熙熙攘攘,许多衣着朴素的劳工正在搬运货物。
店小二见我们前来,热情地迎了过来,“几位客官,里面请!”
“好生照料。”我们将马匹交给他,然后往客栈内走去。
而就在这时,五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推搡着人群走了过来,嘴中骂骂咧咧,“滚开!滚开!没长眼啊!”
店小二脸色一变,随即笑脸相迎,“吆,是军爷来了,快请里面坐!”
“那姑娘呢,让她出来陪爷们乐呵乐呵!”一个满脸横肉的军汉跨在门槛上,直奔主题。
“众位军爷先喝杯茶,我这就去楼上请人。”店小二低头哈腰,引着军汉坐定后,转身上楼了。
李嫣见不惯士兵们为非作歹,面色微怒。
“先别急,进去看看情况再说。”我劝道。
李嫣点点头。我们四人进去,找了个角落里的桌椅坐下了。
没多久,店小二从楼上领下来一位女子,十五六岁,挽着发髻但未插簪,身着对襟长衫,束着腰带,裙摆飘然。看衣着打扮像是未出阁的汉人姑娘。
那姑娘眉头紧蹙,神色黯然,施施然走向军汉。
离着军汉们两米多远便站定了,微微行了一礼,声音柔弱,“民女见过众位军爷。”
军汉们哈哈一笑,“怎么样,想好了没?过来陪爷几个乐呵乐呵,说不定今晚——你老爹就不用再挨鞭子了。那一把老骨头,可禁不住几鞭子了哦!”
姑娘听闻,不自主地向前走了两步,声音有些颤抖,“敢问军爷,如何才能放了我父亲。”
“你老爹有通敌嫌疑,这可是死罪。”为首的军汉细眼长髯,溜了一口茶,翘起二郎腿,一脸猥琐地笑道,“要想救人,那就得看你的态度了。”
“奴家跟随家父行商至此,所得钱财已尽数上缴。奴家已经身无分文……喔,还有这个玉镯,现在就摘给您。”说着,姑娘摘下手腕上的玉镯递给军汉。
细眼长髯的军汉一把抓住姑娘的纤纤玉手,将其拽到了怀里。姑娘惊呼一声,奋力挣扎。
军汉将油腻的丑脸凑到姑娘耳边,低声淫笑道:“嘿嘿,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态度,你只要——”
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一个瓷碗在他的脑门上爆开了,顿时鲜血直流。
姑娘得以挣脱,摔倒在地。
五个军汉愤然起身,抽出了腰刀,“何人?”
李嫣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慢悠悠走到姑娘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军汉们见李嫣如此,不敢贸然向前了,再次无能怒吼:“你是何人?”
李嫣懒得搭理他们,淡定地询问姑娘:“说说看,你父亲是为何被他们抓走的。”
姑娘见李嫣神色淡然、气质非凡,绝非普通人物,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
她哭哭啼啼,但思路清晰条理,“奴家是关中人氏,随家父行商运粮。前几日行至此处,将粮食卖给了一群西域客商,然后就便被士兵们逮捕了。他们说家父资粮助敌,诱发瘟疫,便将家父关进了牢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