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拒绝了他。

结果，这小子跑到大领导面前告了我不少黑状，说我的销冠有水分，是抢了别的同事的单……”

“大领导没这么傻吧？”沈清风忍不住插嘴。

“三人成虎！”陆子吟喝了一大口啤酒，继续说道，“本来，大领导是没放心上的，可公司好几个想要上位的人，为了巴结那混球小子，都帮他说话！

耳边风吹的多了，大领导自然也就信了，直接把我的职级给降了一级，还要让我把前几个月销冠的奖金给吐出来！沈哥，你说，这个世界公平吗？”

“不公平！”沈清风喟叹，“你没退钱吧？应该是没退，退了的话，你没有这么多钱投到股市里。”

“嗯。”陆子吟一仰头，清空了剩下的半瓶啤酒，“像我这种没权没势没背景的人，要和剥削阶级斗争，就不能太斯文了！因为，你跟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我做经纪服务，接触的有钱人也不少。”

“权贵们怕两种人。”陆子吟又启开了一瓶啤酒，“一种是比他们更有权势的人，另一种是……狠人！”

“所以，你选择了做个狠人。”沈清风开始明白陆子吟形象为什么180度大转弯的原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陆子吟说，“我在公司里这么多年，知道公司里不少内幕，让我退钱，大不了大家一起鱼死网破！这显然不是上面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他们妥协了。”

“与其说是妥协，不如说是你们相互达成了共识。”沈清风深深嘬了一口烟，想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今天的啤酒有些醉人。

“嗯。”陆子吟也不否认，“权贵们也不想和一个刺头发生冲突，不过，刺头在公司里的发展前途，也被他们掐断了。”

“就不能跳槽？”沈清风轻吐了口烟圈。

“跳到其他中介公司继续做经纪人？”陆子吟自嘲一笑，“沈哥，你信不信，一旦我和现在的公司划清界限，再无瓜葛，他们会有一百种方法让我在这个行业里活不下去。所以，我觉得，躺平是最好的选择！”

沈清风沉默地灌了自己一大口啤酒。

陆子吟能躺平，可他不能。

林勇和秦海不会让他躺平。

他的三口之家，还有老沈，也都指望着他。

他羡慕陆子吟的洒脱和从容。

“别羡慕我。”陆子吟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无奈一笑，“我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把希望都寄托到了股市里，几十万的本金，如果能翻几倍的话，下半辈子我也就不愁了。”

“我懂。”沈清风感慨道，“中年男人的尽头是股市……人到中年，生活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复杂又沉重起来，年轻时候的冲劲和梦想被现实打磨得所剩无几。到处都要用钱，工资怎么算都不够花。

这个时候，炒股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吸引着我们……”

“来，沈哥，为了这一束光，干了！”陆子吟被深深地共鸣了。

“干！”

两个人都有种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