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向风面的心声

欧洲地狱之门出现的第三天，中午的钟声叫醒巧瑞丝，巧瑞丝走出卧室，习惯地去走廊向外院的水池。

外院水池不是观赏用的，而是巧瑞丝清洗衣服用的，旁边有排污水渠。葫芦水瓢舀水到木盆，布巾擦洗着脸，旁边的小幻素白衣一身，他也在洗漱，舀水时小心翼翼的怕弄脏水池，他看着水面浮起的葫芦，身后空地是晾着的他自己的衣物，水面是漂浮着这院子的秋天落叶，还有自己和巧瑞丝的倒影。

巧瑞丝打着哈欠，然后去厨房，煮点麦粥，小幻回想着昨天得到的恶魔契约，上面写着魔法，但纸上的信息才是关键，要获取信息链接到的一种密钥一样恶魔力量，就像他想的在大街上连无限网络一样需要身份认证和密码。

“恶魔猫的那个鼓点，我昨天记下来了，虽然有好几个声音轨道似的，不过我们可以试试简单的旋律。”小幻对巧瑞丝说着，吃着热好的粥伴着面团，依旧素了点，巧瑞丝昨天离开时，忘了去割马肉，不然今天就能和小幻吃顿大餐。

“前天我试过了念恶魔咒语，说不定就把你召唤出来了呢。”巧瑞丝说着，想着念一长串话语就能实现魔法的画面，“你说要是周围很嘈杂，就像昨天的石头爆竹一样，不就打乱了这样的魔法了吗？”

“的确，很有可能，魔法实现过程之间的介质被干扰就会导致魔法失效，恶魔猫如果声波传递，那爆竹打乱可真有用，你的宫殿里有琴吗，我们可以试试。”小幻说着，想着测试下。

“杂物库房应该有，我小时候学弹过。”巧瑞丝说着，就带着小幻去找，不过库房也是一年没谁进去了，走过院子，草木丛生，蜘蛛网在库房外结满了。

“呵，看样子不用进去了，冬眠之下，我的小时候算百年前，就算找到了也弹不了，我们要不新做琴好了，去林爹哪里找材料，希望他熬出了瘟疫的解药。”巧瑞丝说着，她今天正想去林爹哪里探听瘟疫的情况，看上去今天的中午守卫换班就准时了。

“林爹？是会医术的龙吗？”小幻问着，有点想看看这个世界的医疗是什么程度。

“林爹会的东西可多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就在龙巢的城中心里。”巧瑞丝说着，稍微打扫下蜘蛛网，蛛网上还有残留的鸟羽毛，小幻看着这些硕大的蜘蛛都散开了，自动避开巧瑞丝，巧瑞丝也只是清理蜘蛛网，看样子这里的蜘蛛也是恶魔动物。

很快，巧瑞丝和小幻走出宫殿，从侧门进入龙巢的街市，有很多碳化的晶莹木楼，小幻看着，是在看一个繁华的历史一样，不过楼屋不是小幻想象的外斜屋顶，而且内斜的屋顶，侧面看上去就像屋顶凹陷下去了一样，上面看上去就是能停歇空中飞的龙，木屋上下都是三四层的，楼屋连着楼屋。

偶尔能看见出屋来倒水的人形龙，不过现在街道两边的店铺都关着门，不见别的动静，尘土地面上有着大小不一的各种脚印。

零零散散的分岔口，就算是小道也是很宽阔的，看来是最起码要让小龙通过。

小幻走在地面上，巧瑞丝摸着自己的衣服布袋，摸到一块小金刀，就是一种流通的货币，这大概可以买点好点的晚餐，不过现在没谁卖东西。

走到一处延伸的大道，到一个岛山一样的地方，就是群山之间的独个的大山，像是岛一样，上面就是林爹在的地方，能看见岛上的空地上趴着好几只大龙，小幻看着有的大龙有几十米高，有的大龙则是有上百米的长，大概是大龙也分不同的种类，像是东方龙和西方龙的那种区别。

沿着大道爬上山顶，然后就看见了一只大龙在捣药，那药一大堆草混在研磨潭上，研磨潭就像是能煮整只大象的锅，巨大的石头滚动着磨碾压草，磨出的草混着汁，然后在一个大桶竹筛上过滤，能过滤出很多沙尘，整个大山顶上都能闻见草药的浓刺激味，往山下的一处河湾就是岩浆流淌着，哪里更是煎熬着翻滚的药草，好像药形成了一种绿色的雾，大概都是草药里跳跃起来的叶绿。

林爹打臣就在一处草堆前裁剪草梗，他用着几缕胡须，很是熟练的用小刀切，他巨大的龙的身体，像是把整座山当成他的露天调药院。

“我们龙的抵抗力很强，大龙最先恢复过来，小龙还需要些时间，人形龙普遍严重些，病源头恐怕是空中的风。”林爹说着，他的声音在空旷场地上就像是空谷回声，他自己的巨大身体也反射着他的声音。

巧瑞丝看着周围山下空地，有着在活动翅膀的小龙，看样子瘟疫的病症缓解了很多，这山岛周围的大道都正在撤掉关卡木栏。

小幻被带到一边，正在蒙细布面纱，有人形龙抱着像小狗一样大的毛毛虫在小幻周围转圈，是在确认小幻是否中病。小幻他警惕地看着周围，他想着很多腐烂的尸体会带来各种疾病，想一下就知道了，病菌适应了对肉体组织的攻击，传递到活别的活物里面就像演习转换为实战一样。

“风？那可不好防御。”巧瑞丝看着龙巢地形，各处龙洞通风是必要的，就算一直堵着风口，也会有别的病在密闭空间里生长，会比现在的这瘟疫还严重。

“林爹，有没有细丝和结实的松木，我需要做一个琴，就是以前我弹的那种，用来研究魔法用。”巧瑞丝问着。

“魔法和琴乐，有意思的联系。”林爹说着，他的尾巴指着山岛上的一处在修的木塔楼，哪里的人形龙木匠正在刨木头，人形龙铁匠正在冶炼矿石，巧瑞丝提着小幻就飞去了，检查过小幻的毛毛虫打着喷嚏。

木匠龙：“龙公主，是需要弓箭吗，我这边找到了上好的弓和弦料，保证不会被轻易拉断。”

铁匠龙：“是的，配上锋利的箭头，能扎穿三尺厚的土墙。”

木匠龙和铁匠龙抬出一块大实木头，如果全用来做弓弩，可以做到小龙的臂展的适配的长度，巧瑞丝虽然可以拿动重弓，但拉弓和满弦的距离太远，所以换成大弩箭会好些。

“是需要一个木琴，要不了这么多木头吧。”巧瑞丝说着，像是要着玩具的孩子。

木匠龙和铁匠龙记得很久前给龙公主制作的小玩具，小兵人和小战车马，看着龙公主自己当时玩得挺开心的。

木匠龙和铁匠龙很快动手起来，它们就像是闲暇之余折纸一样轻松，很快按照麻纸上的琴样子锯木头和配琴弦，他们的手艺都是跟着林爹学的，林爹则是根据春秋战国的墨家的技术改进的，多给图上添加了标尺和左上视图。

一旁的小幻看着图纸上详细的标尺，很是赞叹不已，他看着琴弦编织在木旋矩上，就是用着龙的长发聚拧成的弦，松木切出来成两板，上板是用来放弦的，下板是用来盛放琴的，下板还能将上板收起，便于携带，这样契合的设计。

木头很快经过岩浆烤干，倒上细沙查看是否有裂缝，然后再泡入一种草浆，通常是需要泡上很多时日的，泡来让上板更加耐用，避免虫咬坏，不过龙木匠最近发现可以将泡板的桶放入旋转盘上，盘接着水车可以转快些，就能在两个时辰里泡好。

巧瑞丝此时就在沙地上，用沙子画着龙洞的大致地形区域，因为瘟疫源头就跟风区有关，而龙用着翅膀飞起来，就不时关注着风向，这样几股风的来源就能确定瘟疫源头，她问着山岛上的一些龙最近前天飞过的路径，然后在沙地上用木棍和叶子标记出来。

小幻看了木匠龙和铁匠龙的巧妙技艺，念念不忘的样子，他走到巧瑞丝身边看着巧瑞丝在干嘛。

当小幻看着这样标记的地图，更是啧啧地称奇：“哇，小丝的思路好棒，这可是很有效的地图分析病源的方法。”

“没什么，只有多收集些才能找出模糊的地方，要是有可以找到源头的魔法，我们就能一下子到源头地点了。”巧瑞丝说着，这样看，魔法的确是省事的工具，不过用工具的门槛还是高的。

然后巧瑞丝又打听了很多来这里的龙的路径，小幻就找着石子跟着标记，看上去两人就像在玩沙子的伙伴一样，乐此不疲。

标好后的大沙子土图上，树枝分叉和石头堆叠，很快就清楚地看见了南边的一处风口吹的风，都沿途经过着很多龙飞过的必经之路上。

地图很快吸引了林爹的注意力，一开始他以为巧瑞丝只是在和那个人类玩堆沙子，不过当林爹瞥眼看去，他看得更敏锐些，地图色差标记的信息，就像是需要用上几个月才能画出的精确度，而摆石头和树枝的，就是那个人类，至少一般人是不会摆得那么准的。

林爹缓缓移动来，详细看这标记地图，这样标地图省下了额外再派龙飞来飞去排查的力气，一目了然各处的风口方向。

“巡逻龙，十夫长，你去把南面的突兀崖围拦警戒起来，那附近就是病源，禁止其它龙居民再过。”林爹很快朝一侧的小龙命令着，小龙很快带着十几个人形龙往突兀崖飞去。

“地理龙，按着这沙地图抄画一份，画完就清理掉沙地。”林爹继续吩咐着，龙洞的整体地形可是重要的军事机密，只有重要的龙臣将领知道为好，不然要是一般的龙士兵被俘虏了，暴露己方的地形可就危险了。

巧瑞丝和小幻都表示理解，虽然画了这么久很快就要被擦去，不过至少帮助了这边调查病源。

“请问这位小人，如此准确的图数位置，莫非是来自天竺？”林爹看向小幻，询问着，希望知晓到珍贵的知识。

小幻一耳听见大龙臣称呼自己为“小人”，一开始以为是大龙臣在说自己狡诈，不过一看大龙臣林爹的巨物贴近感，自己这样的人类当然只是小的人了。

“回大臣，小的来自中原大地，数和形的理学是中原大地从小就教的内容，哪里有很多优秀的人，多壮义之士。”小幻毕恭毕敬回答着，这是他照着自己看过的一些影视做的，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什么礼仪不周而冒犯到这位呼吸就能吹飞自己的龙大臣。

“中原连年战乱不休，如此逃难者也数不胜数。”林爹说着，虽然感觉小幻说的哪里不对劲，但一时找不出来缘由，于是他接着去调配草药了。

到傍晚，木匠龙将热风吹好的碳化处理后的琴上下板给巧瑞丝，铁匠龙将大把琴弦用麻绳捆好给小幻，巧瑞丝和小幻就带着这些部件离开了山岛，剩下的安夹琴弦得回去慢慢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