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章(1 / 2)苍雪悬青首页

过了几天,在给研一新生上课的时候,院长在自己上的《心理咨询导论》课上,向学生介绍国庆期间社会调查活动的方案。

院长:最近同学们似乎都在聊国庆期间活动的事,不知道大家计划的怎么样了,提前做了哪些功课……

同学们听到这里都笑了出来,不少学生开始担心院长接下来会不会点名让学生讲一下所谓的“功课”,这些忧心忡忡的学生,基本上都只是了解了一下几个重灾区的“旅游资源”,而当地发生了哪些“变迁”,则了解的不多。

院长:那对于新生来说呢,除非你以前有过先关的工作经验,有渠道去搜集一些相关的案例,否则呢也很难去了解当地群众的情况,所以呢,可能大家也只能去查询一些旅游信息。

说到这里,同学们又笑了起来,感叹院长竟然可以“感应”到自己在想什么。

院长:那学院的老师经过讨论呢……原本是两套方案,一种是学生兵分几路,分别前往都江堰和“汶北青”这些地方,另外呢就是大家统一行动,因为从都江堰到北川、再到青川,其实是在一条国道上面,再加上这样出去教练实践的机会,对于像大家这样的新生来说,在低年级的时候呢,也不会非常多,所以呢就像带大家一次性多去几个地方……所以呢,学院最终定下来的方案是,大家这一届呢,就一起从成都出发,先到都江堰,那汶川呢就是紧挨着都江堰的,那下一站就是汶川,然后沿着G543国道一路往北,到北川,再到青川,最后回成都。

有学生问,既然这次去的地方比较多,那是不是每个地方就只能待个一两天。

院长:是的,上面我们提到了一共是四个地方,那我们每个地方大概会待两天一夜……这只是大致的一个安排,那这样算下来差不多就是要八天,所以呢,我们初步计划是9月29号那天的上午出发,学院会安排大巴车送大家,那就算是早上出发的话,大家也可以在车上补个觉……那我们是提前了两天开始我们的行程,但是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也比较多,所以差不多要等到10月7号才能回来了。

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主要聚焦在那里遇到的居民,他们会有这怎么样的经历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有走出阴霾吗?到时候见到他们了,该怎么和他们交流呢?

下课后,文卿又找到了文臣聊关于调查活动的事。

文卿:这次的活动,有些同学还在纠结要不要去耶。

文臣:可能他们在国庆的时候要回老家什么的吧,或者已经有安排了。

文卿:最终要去的我看也就十个左右吧。

文臣:人太多或者太少其实都不太划算。

文卿:你这次去青川的话,会有机会遇到你那位战友的家人吗?

文臣:他现在还在服役,我和他没办法和他经常联系,所以对于他家人是不是常住成都,国庆会不会回老家,我也不是很清楚,要是过几天和他联系的话,和他说我国庆要去青川参加交流活动,搞不好他还要他家里人在那里招待我呢,这样的话对他家人来说也蛮麻烦的,所以我想就先不和他说了。

文卿:这个倒是的,他家人要是知道你们俩是十几年的老战友,搞不好家里还要杀猪呢……

文臣:大鱼大肉招待我,那多不好意思啊。

面对文卿这样的问题,文臣担心她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会不会是她问过她父母了关于她姐姐之前的事?自己该怎么应对呢……问题是自己还能怎么应对呢?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她到时候的选择不是自己,那就祝福她吧。

而接下来的周六,又是院长约好,要和梦雪见面说明情况的时间。在那天上午,文臣又找到院长聊了聊。

文臣:您看……今天我见到了那个陈梦雪,我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她?

院长:关于他前女友那一段呢,你可以和她说一下,看看她什么反应……

文臣:估计她内心也会有的膈应吧。

院长:毕竟那是天灾,又有什么办法呢?

文臣:嗯……到时候就再看吧。

上午九点的时候,在学校外面的一家咖啡馆,梦雪和文臣两人按时到了店里,双方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和寒暄之后,梦雪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梦雪:您好,不好意思这么特地把你叫出来。

文臣:这有什么,之前有听过院长聊起过你和我那位战友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感觉是冥冥之中有一种……特别的安排吧。

梦雪:“唯心”方面的事就不去纠结了,我就是想问一下您,您的那位战友,他现在还在日喀则吗?他……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文臣:刚开学那时候,院长不是让我和文卿上台分享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嘛,我在分享中提到的那位战友,可能就是你要找的那一位。

梦雪:他左手臂上有疤吗?

文臣:是有的,我在后来到了都江堰和他汇合的时候,给他换过几次药。

梦雪:是烫伤的吧。

文臣:嗯……是的。

梦雪:那个伤口是什么样子的?

文臣:大概有他的一个手掌大小吧,一整块的皮都脱下来了。

梦雪:哦……那个时候他的生活也收到影响了。

文臣:因为手臂有烫伤,所以没法洗澡,五月份的天气也已经很暖和了,再加上官兵参与救援本身就要耗费很大的体力,出汗会很多,他这样就很尴尬,每天只能拿毛巾擦身体,毛巾擦了两天就会有味道,只能换新的用。

梦雪:这个是很麻烦的,他那次烫伤算严重吗?

文臣:幸好他当时是穿着长袖的,算是给皮肤留了点缓冲,算是二度烫伤,恢复了大概一个月不到吧。

梦雪:那段时间内他岂不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文臣:先是休息了一个星期,等到第二周没什么感觉了后就又投入到了救援之中。

梦雪:哦……你们后来在都江堰呆了多久。

文臣:差不多两个月吧,然后就回日喀则了。

梦雪:那……他之后,就一直是一个人过吗?

文臣:后来他女朋友和女方父母下葬后,是在都江堰等了几天,等到了女朋友其他的家属从宜宾老家赶来后,办理好所有的后事,再回日喀则的。

梦雪:他女朋友是宜宾人啊。

文臣:是的,我战友当时见到她亲戚还跪下来道歉呢,说是自己没照顾好她。

梦雪:他这样自责……那女方的亲戚……有责怪他吗?

文臣:遇到这种局面,人不可能再去“厘清”所谓的“原委”,或者是“责任”了。

梦雪:真的是天也要塌下来了。

文臣:那位战友,其实本来是准备在09年或者10年的时候就退役的,但是女友去世后,可能是怕回到成都吧,他的转业计划也就停滞下来了。

梦雪:他本来打算做什么呢?退役之后。

文臣:他想去学习铁路工程,我们一起在日喀则这么多年,正好见证了LS到日喀则的铁路从前期的准备、勘探,到建设,最总建成通车的整个过程,所以和一些西南交大的教授特别的熟悉。

梦雪:不断地交流之后就定下目标了。

文臣:毕竟是和行业内的专家深入交流过的,所以对这份工作也了解的很透彻,这个决定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和高中生父母凭“印象”帮孩子填志愿是完全不同的。

梦雪:那肯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