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黑虎没有说话，轻轻地点点头。

凌寒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或许是今日喝得稍多，她的双颊上开始泛红，但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不是审问过和朝暮一起回来的那几个人吗，朝暮出生于稻香村，从未接触过修行者，也从未表现过什么神通，所以我想他应该是干净的，只是无意中成为流民才来到了清河镇。”

“他虽然心思重，嘴巴飘，但心里还是善良的，所以我也不必太防备他，像他这样的人，越是防备就越会让他疏远，毕竟我也需要他的帮助。”

赵黑虎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少主，那你起码也该留些备用手段，万一他逃跑了怎么办？”

凌寒月摇摇头，眼里久违的露出一抹哀伤：“我虽身处邪道，但除了因为修炼取人性命外，其他人我并不想杀，朝暮若是想逃那就让他逃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并不认为他会逃离哀牢山。”凌寒月忽然想到了什么，嫣然一笑。

“你的手下徐长明不是禀告过吗，那小子只和苏浅浅在一间房里关了一天，就跑来找你，说明他应该是从苏浅浅这里才知道的自己身份。”

凌寒月眼神一咪，十分的感慨：“刚才我也问过了他是不是贪图苏浅浅的美貌，但显然不是，所以他这么想要救苏浅浅，恐怕只是为了报恩罢了。”

“苏浅浅这么小的恩情他都愿意为了她冒险，那我教他修行，传他功法，赠他法宝，你觉得他会害我吗？”

话语轻柔，拂过血面，赵黑虎听得浑身发抖。

他永远记得十年前凌家一夜灭门，当时他陪着六岁的凌寒月前往城外郊游，因为暴雨困在城外客栈一夜，等到天亮回城之时，凌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六岁的凌寒月在废墟之上哭得泣不成声，肝肠寸断。

看着如今凌寒月古井无波，深不见底的眼神，赵黑虎实在无法把这两道身影重叠起来，一丝热泪滑落眼眶，颤声道：“少主，算了吧。”

“要不然别报仇了，您这样老奴看着心痛啊。”

凌寒月心里一揪，但还是叹了一口气：“赵叔，这种话只说一次就算了，你要是以后再说，我就只能杀了你了。”

如今天已经入秋，阵阵凉风时不时都会吹入这狭小的山谷，但却带走不了一丝的血气。

回到外谷的朝暮第一时间就踹开了关押苏浅浅的木屋门，而背靠铁牢的苏浅浅眼皮都没动一下，一听这熟悉的破门声就知道是那个熟悉的少年回来了。

“未来的天下第一已经回来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浅浅很是无语：“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你想让我一个关在铁笼里的人看你一个自由自在的人有什么反……”

“你怎么就初境了？”

朝暮得意的挑眉，看着不可置信的苏浅浅很是得意，笑道：“我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男人，修行什么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做到的吗？”

看着眼前得意的朝暮，苏浅浅真想出去撕烂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