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她就来到了正殿门口。
一名下人眼尖地瞧见了蔡氏的到来,连忙迎了上去,躬身行礼。
“见过夫人”。
然而,蔡氏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他身上,而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大殿外站着的士兵。
那是中护军的身影。
中护军,刘表的亲兵,队伍中个个都是从荆州各大队伍中挑选出来的精兵。
当年正是这支军队跟随着刘表,杀得整个荆州的门阀世家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一想到这里,蔡氏的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慌乱。
她太清楚刘表了,只有刘表觉得不安的时候,才会特地将中护军调来充当侯府护卫。
几乎不用想,肯定是因为昨天侯府府兵就让能被蔡瑁换掉的这个事情。
她连忙稳住心神,问那个下人:“阿才,主公和琦儿喝得怎么样了?”
阿才闻言,神色一紧,连忙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不太好。侯爷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并不是想喝酒的样子,反而是准备了很多问题,有关于曹操的,有关于孙权的,一直在问琦公子的看法。每次琦公子回答得没让侯爷满意,侯爷就狂罚琦公子喝酒,琦公子都已经喝吐两回了。”
蔡氏闻言,眉头紧锁,试探性地问道:“是曹操打过来了?还是孙权打过来了?”
阿才一听,连忙摇头:“夫人,这些不是该小人知道的了。小人这就去给夫人禀报。”
说着,阿才便一溜烟地往店里跑去。
还没踏入殿门,殿里就传出了刘表怒气冲冲的声音,几卷简牍被狠狠地扔在了刘琦的身上,伴随着刘表的怒斥:
“混账!去年黄祖那老东西就妄图趁太史慈病故,派邓龙带兵趁乱侵入柴桑,结果如何?最后还不是被周瑜打得抱头鼠窜,连人都被生擒了!”
“现在孙权的兵力都已经在鄂县集结,明显是要从水路进攻江夏,你还想着什么绕后进攻柴桑,围魏救赵?这是水战!江就只有一条,你当是平川跑马,可以随意迂回吗?”
刘琦闻声,连忙跪伏在地上,惶恐地认错:
“父亲,孩儿这是喝昏头了,再加上孩儿最近跟着刘皇叔及徐军师学习平川统兵,只想着该怎么抵御曹军,一时疏忽了水战策略,请父亲恕罪。”
“抵御曹军?”
刘表一听,更加火冒三丈“你再好好想想你在说什么!增兵五万,将樊城一并交予刘备统领,形成与新野的掎角之势?抵御曹军我荆州自然有镇北将军文聘在,用得着把所有的军队全部都塞给刘备吗?你,你怎么不将襄阳城一起给刘备算了!”
刘表越说越气,抄起一卷简牍,冲到刘琦的身边,啪啪啪就是一通狠砸:
“我真是信了鬼了才相信你只是善于城府,实则天作之姿。”
刘琦一脸懵然“谁造这种谣?”
“造谣,我让你造谣!”
刘表说一句就砸一下,刘琦也不敢躲,只能是啊的一声,连忙躺在了地上装死。
阿才其实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会,只要不是傻子,没人敢这时候进来。
人家打儿子可能就是捶两下,下人冲撞说不准就是直接拖出去打死。
因此,阿才在禀报时特意细声细语:
“禀侯爷,夫人带了醒酒汤过来,在外面等候。”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打破了殿内原有的沉寂。
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