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力走上前，用手指关节在木门上叩出三慢一快的声音。

听见屋里没动静，他又叩出一慢三块的声响。

“这么晚了，客满了。”

门后突然传来一声男子话音。

沈力瞥了陈亭一眼，接着道：“咱姑娘生了病，还请行个方便。”

木门在两人眼前被打开，陈亭一眼便看见了一个身着昂贵服饰，身材臃肿的男子出现在身前。

他扫了眼两人，目光在陈亭那张陌生脸庞上稍作停留。

“他便是新来的伙计？”他带着疑问的目光，往沈力脸上望去。

沈力点点头，赶紧道：“王掌柜，这小哥便是刘老大新收的手下，放心，玉牌我看过，靠得住。”

王掌柜摸了摸鼻下的一撮胡须，缓缓道：“前几日那刘霸与我讲的时候，分明说他是一个机灵小子，怎么今日一看，不太像？”

听着他明显带着试探口吻的话语，陈亭却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能做贩卖人口生意的，自然不会是一般人，有着诸多疑心，再正常不过。

刘知凡曾说，这刘霸从他这里捞走的油水不少，难怪并不在乎区区一个女弟子卖的贵不贵。

生意人之间最看重钱财，如今，这王掌柜却愿意给刘霸不少好处。

而且听他话语，竟是直呼了刘霸真名，说明这二人关系并不亲密。

看来，他俩之间互相有着把柄。

可以从这层关系下手。

“奉承的话在跟前说说便得了。”陈亭笑道。

“我听刘师兄说王掌柜是个聪明人，平日来往也极为密切，想来是信得过咱的，便也不必装了。”

听他说到奉承二字，王掌柜心里没来由的一松，好似看见了同类一般。

“果然是个机灵小子，如此看来，他倒是得了一个不错的手下，日后办事，会方便得多。”王掌柜眼神平和起来，少了一些警惕。

他顺势推开木门，低声道：“进来吧。”

狭小的大堂内，几张破旧桌椅随意摆放，桌上残留着一些冷掉的饭菜。

走廊两侧的房门紧闭，门缝中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低沉呻吟声。

王掌柜引着陈亭往一间扣着一个银白大锁的屋子走去，沈力则是习惯性地将大门关上，站在门口，四处警戒。

“这里拢共五个黄花姑娘，你进去点点。”他从腰间摸出一串数不清数量的钥匙，从中精准寻到一枚后，上去开了锁。

“对了。”王掌柜看着探身前去的陈亭，似笑非笑地道：

“待会动静小些，虽然这四下无人，但咱俩可听不得太久那诱人叫唤，别学你那师兄，给人姑娘玩傻了，待会客人来了，不好交代。”

陈亭暗暗偏过脸，说道：“客人会来？”

王掌柜想了想，把嗓音放低了些：“平常当然不会来，不过这些时日你们不是送得少了？这客人等不及，就要在今夜把这些姑娘带走。”

“不然怎么会匆忙让你们来点数拿钱，还不是怕你们不认账？”

陈亭点点头，推开门，走入屋内。

一盏昏黄的灯笼摇曳生姿，投射出数道扭曲的影子，如同隐藏在暗处的阴魂。

几个人身被粗抹布裹住，在远处被列出一排。

好似是听得了门扉合上的声响，五个麻袋中的娇躯开始颤抖，不约而同响起了低沉的哭声。

陈亭上前，解开其中一个的麻绳，将一个头发凌乱，泪眼婆娑，身穿霁云弟子服的女子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