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自觉这几日过的倒是很舒畅,每日有小南陪着,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小国四处散心,看满山遍野的薰衣草,漫步溪水潺潺的林间小道,望远山如黛夕阳残血,倒是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但美景再好,依旧难解他心头疑惑。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样一个明明朴素的不行的传统木屋,里面却满满当当塞了许多顶尖的医疗设备,甚至很多设备他看着标签都叫不出名字,乍一眼的强烈反差感,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的衣物,他的熟悉的语言,都与这个叫做紫海的传统农业国度原住民完全不同,偶尔问路的时候,都需要靠着传译软件。
最古怪的,还是要属这个叫做小南的女孩,这个自称自己是前女友兼护工的女孩。
且不说她清丽绝美的容颜,怕是哪个男人都抵抗不住,更别说肉眼可见的优良家教和骨子里的不俗气质,都不像是一个能为他端屎端尿的劳苦护工。
他甚至有点难以想象,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大牺牲,如此照顾自己。
当然,她的恶趣味也很明显。每次旅途上,只要能趁机欺负他一下的机会,她是绝对不会错过,这还不到一周功夫,他的耳朵都快被她拧肿了。
就好像自己做过什么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此刻终于是抓住了报复的机会,拼命使劲地发泄。
古怪的事情比比皆是,比如另一个每日都会和他打一个多小时的视频的奇怪的女人,比如那个和他说着同样语言的医生,比如他浑身的淤青和挫伤……
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真实的世界,自己是不是还在梦境中没有醒来。
就像紫海一般,漫山遍野的薰衣草,美的那么不真实……
“阿奕,我去给你取更换的纱布和药物,你在家乖乖的,不要乱走哦。”小南叮嘱的悦耳声线绵绵传入耳中,将他的思绪稍稍带回。
他望着小南眉目如画的笑颜,微微愣神,甚至偷偷在被窝里掐了自己一下,直到真实的痛感传来,他才又一次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嗯,放心吧,我可乖了。”
他回应着,还不忘指了指被拧得发红的耳朵,好像是在状告小南的恶行一般。
小南笑嘻嘻的,似乎乐在其中。
“活该,谁让你不听话。”
他苦巴巴地揉了揉耳朵,终是送走了她。好像自从他醒来,小南再也没有和他同床而睡过,转而睡在了他隔壁的房间。
他也壮着胆子问过这个问题,得到的无非是被拧的老高的耳朵。
她说,她是前女友,当然不能再和他一起睡。
他问,既是前女友,为什么之前要把他睡了。
她说,因为他有现女友了,就是视频里的那个……
可是,他好像全然不能记起,但是又觉得万分熟悉,他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他好像还有没完成的使命,心里一直隐隐的不安。
一切就像是浓雾笼罩的谜团……他是谁?他究竟在哪?
想到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了独处的空间,确认了一眼小南走远的身影,他才悄摸下了床。
这几日天天被小南搀着尝试行走,他早就恢复了基本的运动能力,甚至小跑几步也不在话下。
自己的卧室,他早已趁着夜里翻找过好几次,除了一个细细记录着陪护日常的记录本,实在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唯一证实的,就是这个叫做小南的女孩,确实一直扮演着护工的职责,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
至少这一点,她没有说谎。
他目光转而望向并未上锁的另一间卧室——小南的房间。
他深吸一口气,内心有些纠结,他虽然困惑,但是小南对他确实无可挑剔,自然不会是想害自己,只是太多疑团,让他的好奇心愈发强烈。
仿佛对于真相的探知,是刻在他骨子的东西。
就看一下,就一次……
他终是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她的房间。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迷你的小柜子,半墙衣橱和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木桌,四处插了好几个花瓶,里面养了数株薰衣草。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种紫色小花,每次漫步花田的时候,她总是欢欢喜喜的蹲下,鼻尖嗅在浅紫色的小花球上,像是整个人都沁在花香之中。
他很多次都看的有些发愣,花很美,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