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测测得如同枯树皮摩擦发出的声音听着十分刺耳。
一道低矮的身影提着两团黑影从杂草丛里向着破庙的方向走来。
佝偻着身子,背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竹篓,不是蛊婆还能是谁?
细瞧才发现刚才探出杂草丛的血污脑袋原来是狼头。
而蛊婆双手没有闲的,一边一个提着两具狼尸。
“这群家伙躲在破庙周围,老婆子就去顺手端了个狼窝。”随手丢下狼尸,蛊婆目光转动。
望着满目疮痍的破庙,躺在地上喘气歇息的许老道他们,蛊婆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
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蛊婆似乎提不起什么兴趣。
一个人又找了个地方坐着,闭目养神。
许老道也懒得搭理,有说话的力气不如多休息休息,多久都没有这样剧烈运动了,这老身子都有些吃不消了。
透过倒塌的石墙,望着已经替白文印敷完药坐在一旁休息的许长生。
等回去了,可得让长生好好替我按摩按摩这老腰。
坐在破庙内的许长生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喷嚏,不用想,肯定是许老道又在想着什么什么坏事。
火光摇曳,将歇息的众人影子拉的老长,没有人注意到,这破庙的地面似乎有了生命一般,悄无声息的吸食着那些尸体流出的血液……
长阳山深处,一间山洞内里,有隐隐光亮闪烁。
“你引以为傲的纸佛被烧了,那批祭品都还没死绝。”
“啪嗒、啪嗒”几声闷响自黑暗里传出,插在石洞上的火把将石洞内里衬得通亮,随后一只硕大的虎掌自黑暗里探了出来,稳稳落在青石上。
“无妨,石佛那里的血肉祭品足够了,其他方位的祭祀应该已经完成,现在只剩我们两负责的这片了。”
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着几乎打满了补丁的破烂长袍,背对着洞口。
花白的须发证明着这瘦小身影已经到了古稀之年。
那身影转过身来,直面洞口,那里被黑暗吞没,只有一只硕大虎掌格外醒目。
面容枯槁,皮肤尽是褶皱,迎着火光那老翁的眼睛里满是浑浊。
一张嘴,似乎牙齿也不剩几颗。
直到老翁转过身来这才发现,这老翁瘦小原是一个驼背,直不起身子。
在这驼背老翁方才趴着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小石桌,石桌周边放着一些已经扎好的纸物。
纸马、纸人,粗略一看也有足足七八个。
“长阳山君诞子的日子已经快到了,早些将祭品补足,压住山君的势,别坏了大事。”
驼背老翁笑眯眯的说着,冲着黑暗里递去一个扎好的纸人。
一支未着衣物的粗壮手臂自黑暗里探出,接过纸人。
“道友福生无量,羽化登仙。”
踏在青石上的虎爪收了回去,又是一阵“啪嗒啪嗒”的声响自黑暗里传来,不过声音逐渐的小了。
“福生无量,羽化登仙。”驼背老翁瞧着归于安静的黑暗,笑眯眯的应了一声。
清晨,许长生检查了白文印的伤势,经过一两个时辰,白文印的伤势竟然好了许多,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结痂。
“这祖传药果然厉害。”这伤势恢复的速度让许长生有些咋舌。
“这药是不能给你,不过白某可以赠予许兄弟一些其他的小物件。”
看到许长生有些惊羡的目光,白文印恢复了一些血色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笑容,随后摸索一阵冲着许长生递过一个香囊。
这白文印的举动搞得许长生有些不好意思了,昨夜里才救了自己,现在又要送东西,明明自己与白文印相识不过一天时间。
“许兄弟放心,这香囊不值几个钱,只是规避一些蚊虫的叮咬。”
白文印眨了眨眼,露出几分捉摸不透的神态。
“这山里的蚊虫特别烦人。”
说着也不管许长生接不接受,白文印直接将香囊塞到了许长生的手中。
简单的处理了尸体,封家两具尸体在封开的执意要求下,昨夜已经被彻底火化了。
经过昨夜的遭遇,一行人直接少了一半还多,这也导致还活着的众人更加的沉默寡言。
有几个手艺人已经打了退堂鼓,这才进山一夜就这样凄惨,再向山里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变故。
不过想起近些日子很多地方流传的传言,这些手艺人咬咬牙还是没有选择离开。
不过很明显的,一行人默契的离封家那几个人远了许多。
谁也不放心封开会不会突然袭击自己,封家那几人可都是实打实的垒骨境,自己这耍耍把戏的能耐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许长生紧随着许老道,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