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附一行小字:二皇子野心颇大,必先除之方可。”
将信封在竹筒内,系在信鸽足上放飞。玉龙衣知道,这信多半会被截获,而这正是她想要的。即便没被截获,她也可以一写再写,总会引起注意,这就已经足够了。
又过几日,有宫内太监前来传旨,说火禄及要亲自接见东持使者。玉龙衣跟随内监来到宫中,本以为会很快见到火禄及那昏君,却被告知面圣之前需沐浴更衣。
玉龙衣当然知道,那昏君是怕有人行刺,但自己毕竟是外国使臣,他不敢太过分,否则就让人直接搜她的身了。
玉龙衣只得洗漱一番,穿上事前准备好的宽大衣袍,行动甚是不便,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上殿连鞋都不能穿。看来火禄及这老儿如今疑心病更重了。
玉龙衣只得耐着性子照做,毕竟不能因小失大。右手那紫色印纹愈加清晰起来,却是不痛不痒,然她此时已无暇顾及太多。
更衣完毕出来,那姓蒙的太监见了玉龙衣连说可惜,玉龙衣不解问他:“蒙公公叹息什么?”
他阴阳怪气道:“玉大人这双脚儿若是生在女子身上,怕不值他个几千两金子,只可惜您是个男子。”
玉龙衣哈哈一笑:“蒙公公真是诙谐,人都说男生女相是福气,如此看来我玉袭的福分还不小呢!”虽是这么说,却还是悄悄用袍子尽量把双足遮住。她平时扮作男装,看上去俨然是个俊俏少年。但如今脱了鞋子,一双脚便显得太过纤细小巧了。好在袍子宽大,可以将她的双脚盖住。
上得大殿,只见两班文武分列,当中丹墀之上端坐九龙宝座的人正是那昏君火禄及。到此时玉龙衣才明白上殿不让穿鞋的缘由,火禄及身前摆放了一丈宽三丈长的钉板。
玉龙衣顿时心内了然,这狗皇帝哪里是痛风,多半是遇刺了,只是这等丑事不好宣扬,否则何用如此防范?
那火禄及明显有了老态,玉龙衣曾经在崔徵家的花园远远看过他一眼,不过半年时间,他更憔悴,看来这半年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明,玉龙衣此刻恨不得立时取了他的狗命,但还是强忍着滔天怒火,神色平静地向火禄及行礼。她有多恨,就必要让他死得有多痛苦,一刀杀却,实在太便宜了他。
“朕连日患病,有失迎迓,玉使节莫怪。”火禄及倾身向前,一脸的道貌岸然。
玉龙衣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恭敬,朗声道:“陛下言重,玉袭当不起。”
“我听喆儿说东持国此次派你前来是为了劝我们撤兵?”火禄及不动声色地问。
玉龙衣躬身道:“应该说是两国罢兵,不知陛下所见如何?”
火禄及呵呵一笑,不疾不徐道:“南东两国的嫌隙由来已久,百年前东持国就派奸细企图扰乱我国内政,后来两国几次交锋,期间虽有议和,但终不能持久。如今仅凭你一介之使,就想消弭这百年恩怨恐怕不能。军国大事不是儿戏,烨城驻兵关乎着我们整个南增的安危,说是罢兵,拿什么来做准?”
玉龙衣不慌不忙道:“陛下此言差矣,自古为君者最重国泰民安,南东两帝焉得不是如此?兵者,不祥也。抛开两国军士死伤不提,单是粮饷军费便是一笔巨资。倘若不给,边关将士易生怨怼。若保其充足,则国库势必因此亏空,少不得于民取之,难免加重赋税。届时,若有暴民揭竿而起,陛下将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