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确实，更需要一个庇护所的人是我，就算你兄长拒绝了皇命，秦皇也未必能拿他怎么样。但你兄长那日并没有拒绝，说明他暂时并不想与秦皇撕破脸，既然如此，他早晚都得接受这门婚事。我明白，婚姻并非儿戏，但你也知道，我们都是迫不得已。如果此事终成定局，那为何我与你们不能成为合作伙伴关系？”

蔺思瑶歪头：“什么是合作伙伴关系？”

“合作嘛，就是互帮互助，各取所需。他给我提供一个安身之所，我给他当挡箭牌。伙伴嘛，就是同行之人，为了一件事聚在一起，事情完成后随时可以抽身。他不好出面的事可以由我来做，我有急事也可以找他帮忙。任何一方随时可以终止夫妻身份，提出和离。合作伙伴双方是平等的，合作共赢的。”

蔺思瑶有些意动，眼神不自觉地往屏风瞟。

云绮留意到了，似有所感，笑容逐渐加深：“听说过婚前协议吗？我可以与你兄长约法三章，第一条，不插手王府事宜，你们就当是收留了一位租客，给我一间房就行了，一日三餐我自己解决，当然了得借你们厨房一用。第二条，不使用王妃权利，我既不是真王妃，便没有资格利用这个身份行事。第三条，永远与你兄长保持同僚关系，只有共事之情，若有违背，我便离开。你看如何？”

“那这样你还嫁进来，对你有什么好处？”蔺思瑶大为震惊。

“我有自由，这便够了。”云绮垂眸，结完婚后，找个由头提出和离，若有条件，还可以假死脱身。她承认蔺君衍帅到她心巴上了，但也只是帅而已。那样大权在握的人，不是她能攻略的。

“自由，有这么重要吗？”蔺思瑶不理解，自由真的值得让她放弃那么多吗？

云绮想到了华夏，那个平等自由的国度，不向这里，到处弥漫着等级森严的封建礼教，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

在这里，她引以为傲的艺术，是下九流的戏子艺伎才会做的事，女人做了，是自降身份，有伤风化，男人做了，是风雅倜傥。在这里，女子只能低眉细语，不能抛头露面，要顾惜名节。在这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权在上，贵族势大，身不由己。

她不想一辈子呆在一个男人的后宅，与其他女人去争抢一个男人。

她不想一辈子受制于人，没有自我，活成一个木偶人。

她想高歌，想雨中纵舞，想放声大笑，想肆意嬉闹，想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想见风光秀丽，山高水长……她想肆无忌惮地做自己。

而不是压抑着本性，端着公主仪态，装着贤良淑德，装得从容大方，雍容华贵。

“当然了，不自由，毋宁死。”

蔺思瑶发现，云绮那双带笑的眼睛，亮晶晶的，饱含着深深的决绝与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