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掉?能烧得掉吗?都藏在你的心尖尖里呢!”又哭道,“老天爷啊,你为什么不开眼啊,让我遇到这么个老不正经啊……”
老王不再理老伴,把笔记本统统抱到厨房,打开灶火,一本一本撕开来就往火上烧,连套在外面的塑料胶皮也一起烧掉。由于一时气急忘了开抽油烟机,屋子里立刻充满了黑烟和胶皮臭味,呛得老王直咳嗽。
本来还在哭的老伴见一股股黑烟和胶皮味都涌到了客厅,怕老王被逼急了别把房子烧着,也顾不得哭了,一“骨碌”爬了起来,跑到厨房里先把窗户打开,又去开抽油烟机,嘴里嚷着:“好了,好了,别烧了,别烧了。”
“烧,怎么不烧,统统烧掉,烧了才干净。”老王边说边撕,继续往火里添。”
“好了好了,你这个死老头子,我不骂你了,你也别烧了。”老伴慌忙把剩下的几本日记往外拿。
老王看老伴有些胆怯,愣了愣,突然来了精神,故意放大了声音道:“烧,都烧掉它,眼不见为净,统统烧掉。”见手边已经没了日记,跟着老伴也来到客厅,转了一圈看到沙发说:“这个沙发也要烧掉,昨天隔壁的张姐还来坐过,女人坐过的,得烧掉,一定烧掉。”说着就去搬沙发。
老伴看见,忙把手中的日记往地上一扔,跑过来推开老王护着沙发:“你这个死老头子,你发疯了,烧什么烧!”
老王不理,仍叫道:“烧,必须烧,和女人有关的都要烧掉!对了,我们大床上的床单还有床罩都是单位发的,是吕社长发的,吕社长也是女的,不行,得烧掉。”说着就往卧室里冲,一把拽下床单就要拿到厨房去烧。老伴真吓坏了,拼命抱住了他的大腿,哭道:“别烧了,老头子,别烧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哪会错,你都对了几十年了。”
“我错了,我错了,老头子,我保证,我保证今后再不提日记的事,你先把这床单给我,我再也不提了。”
“真的?”
“真的,我保证,我发誓,我要提你再烧不迟。”
……
晓月经过老王的座位向门外走去,将老王从愉快的回忆中惊醒过来。人一愉快,健忘症便好了很多,他对着晓月的背影喊道:“吴晓月,你的那篇珠宝商的文章改好了没?明天必须交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