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玲珑:“你对一个人寄予厚望,一心一意地栽培他,可某天,你发现他脱离了你的掌控,不仅如此,还与别人有了深刻的感情,当着你的面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你会为此生气吗?”
顾折言听着听着,眼中的不耐逐渐变调,他眼神微妙地看着顾玲珑,细究之下,还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苦涩。
她说得这些,何尝不是顾折言对顾玲珑的真实写照?她今日,为何有此言?
“为何不会?”顾折言想也不想便断声道。
顾玲珑怂了怂鼻头,“那你会想杀了那个亲近他的人?”
“会。”
顾玲珑追问:“为什么?”她隐隐觉得困扰她多时的疑问马上就会有答案了。
“她是我养的东西,就要听从我的命令,还妄图背着我有自己的感情,我绝不会同意。”顾折言睨了她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她是我的!我不许任何人觊觎!”
顾折言声音中充斥着占有欲和掌控欲,他的回答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顾玲珑的脑中,这一瞬间,她竟有些诡异的感同身受。
难道,她对墨元湛
“不可能!绝不可能!”顾玲珑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面色白了一白。
墨元湛是她仇人的儿子,只是她的李慵工具,她绝对不可能对他存在那方面的感情。不可能!她怎么可以这么想?
顾玲珑在脑中疯狂痛斥自己,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朝她说道,若非如此,你为何会在看见墨元湛和梁悦容在一起时,心生嫉妒,想要杀了梁悦容?
是的,嫉妒。
这两个字是催垮一个人的理智的罪魁祸首,她能让一个女人从睿智变成失智,真是可怕的字眼。
顾折言一看她这幅失魂的模样,当下便明白得透透彻彻,顾玲珑这是心里有人了!
顾折言的面色霎时难看了起来,他磨了磨牙,咬牙切齿:“是谁?!”
顾玲珑抿唇不语,顾折言一掌拍在茶几上,将檀桌震得裂痕斑斑,他喝道:“说!”
顾玲珑心里乱得要命,被顾折言这一威胁,更显得烦躁。
“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动那么大的肝火做什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顾玲珑不耐得十分明显,连话都不想跟顾折言说,她身形一动闪到窗口,从小窗上跳了下去。
顾折言追了出去,楼下哪里还有顾玲珑的身影。
顾折言一掌拍在窗台上,面色阴沉得可怕。
是谁?是慕君烨?是墨元湛?还是哪个从犄角疙瘩里蹦出来的野男人?到底是谁,能扰乱顾玲珑的心神?
不管是谁,都休想抢走她。
就像他说得,她是他的!
顾折言攥了攥拳头,拂袖离开阁楼,冲进了药庐中
雅楼屋顶上,顾玲珑负手而立,俯视着地面。她看见顾折言从雅楼离开,她一动不动。
晚间有冷风吹过,吹得顾玲珑发丝乱舞。她孤身站着,陷入了沉思当中。
今日与顾折言交谈,顾玲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所有的慌乱,所有的不理智,都是因为对象是墨元湛。
都说日久生情,或许这么多年的陪伴,顾玲珑心中对他也不仅仅是利用那么简单。感情经年累月从而变质,在看到墨元湛和梁悦容在一起时彻底爆发出来。
他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她的。原来事情真的如连铮所言,她对墨元湛真的心怀不轨。
然而这一切对于顾玲珑而言并不是好事,仅仅因为一个梁悦容,她与墨元湛就心生嫌隙,若是让他知道她的想法,只怕会与她绝义。
顾玲珑闭了闭眼睛,强自压下了心中的酸涩。
她迷途知返,及时止损,就此断了欲念
与此同时,花市长街上,两辆马车停在一处,而被马车掩盖的地方,两具尸体被放在地上。
一具面目全非,一具被碾断了脊柱,呈扭曲之势。赵飞鸾蹲在尸体面前,指尖翻动着尸体上的伤口。他看得极其仔细,阴柔的白面上带着罕见的认真。
身后,下属战战兢兢地站着,见他翻弄尸体如玩弄金银财宝一般兴趣盎然,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就见赵飞鸾将手指覆在尸体的喉咙上,摸索着那一剑穿喉的伤口,阴恻恻地笑出声:“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