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抚胸一手伸向她,像是什么高贵的歌剧演员亮相,对眼前的人致以优雅的谢意。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爱盆栽,但程安终于长舒一口气,可算是懂了!
一旁的星、维利特和三月七看得三脸懵逼。
三月七:“他们什么意思?”
星:“不知道啊,好像突然达成了什么共识…等等!不会真是丹恒说的那个意思吧?”
三月:“哈?丹恒老师说什么了吗?”
星:“出智库的时候,丹恒老师说看程安的样子像是要去打架。”
维利特惊恐:“难道他们要去外面和虫子打一架吗?”
“欸!您猜怎么着?八九不离十!”程安听到这个猜测,当即对维利特打了个肯定意味的响指。
“什么?”维利特当即后退一步,“我们去和那些虫子硬碰硬?这怎么打得过?”
程安安慰道:“别担心,又不是让你们去,是我和银枝去。”
这下三月七也不同意了,“那不是更不行了吗?就你们两个,太危险了!”
银枝见大家的反对,意识到这是对他们的关心,满是感激地开口:“谢谢,谢谢各位的关心。事实上,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受:身为纯美骑士,这是我必须面对的一战。”
“我想,可由我下列车去,正面迎击巨型真蛰虫——用长枪向其胃壁攻击,令其痉挛,将列车呕吐出来。”
程安眉头一皱,“什么叫‘你’下列车?我呢?你不会不让我跟你一起吧?”
银枝没有正面回答,“我难以形容这种现象,但在目睹某些事物时,我会自心底产生‘美’的情绪,它含糊不清,也只可凭本能感知。”
“或许是我独行银河太久,难以理解这种感觉究竟源自何处。但我知道,身为骑士,我的职责便是守护蕴含‘美’的种子,站在它身前,抵挡一切。”
“而现在,星穹列车就是这枚种子。这里令我产生归属感,一种有如‘家’的温暖,我相信这院子你们彼此深厚的情谊。说来巧合,我在这里,甚至还看到了曾经短暂同行的伙伴。”
他的目光坚定无比,“因此,我誓要以身做盾,扞卫这一缕温暖,而非苟且偷安,让它反过来成为保护我的盾。”
三月七有些哑然,“这就是纯美骑士追逐伊德莉拉的方式吗?”记忆受损,自醒来之后一直烂漫可爱的小姑娘或许还没有成熟到理解如此虔诚的追随。
银枝点头,对那个名字致以真切的敬意,“那是我等的信仰,命路的所求。在为扞卫美的信道,与战斗中失神的时候,我曾无数次在昏迷中得见祂的行迹,从脚下蔓延,伸向不可知的前方。”
星:“那是星神吗?”
银枝:“理智告诉我不是,但我希望如此。”
“在那旧日的幻觉中,我不断奔跑,祂留下的足迹比任何哭泣都令我悲伤。而每一次,我都离望见祂的身影——只差一点。”
星原本是个屑屑的少女,但如今这种情况下,她也忍不住被银枝的情绪所感染,变得异常正经严肃,“你是为守护‘美’而战?”
银枝欣然点头,“嗯,这是我的职责。”
“倒下、站起、再次倒下、再次站起,无数次的锤炼,徘徊于生死,只为让我等更接近纯美曾行过的旅途。”
“这便是我等身为纯美骑士的誓言。”
所有人都有些犹豫,没人会听不出来银枝语气中的诚恳与善意,所以他们都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么纯粹的好人解释自己的私心。
就连原本想直接和银枝大吵一架的维利特都闭嘴了,面对这样的话,大家都很难不动容。
程安也内心复杂,她知道银枝不会有事,但是还是想跟着他一起去直面暴打真蛰虫的场面,毕竟多她一个人出手,事情肯定会更轻松容易一点。
如今,即使她已经是纯美命途的人了,四舍五入也算是他的同伴,可银枝依旧不愿意带上她。
那么,究竟是该尊重他的追求,还是跟上去呢?
她陷入了十足的纠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