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方朔张了张嘴，但是说不出话来。解景河走过来，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了些水，递给江泽月。

“慢点喝……”他举着杯子的手都是抖的，好几次差点灌进余方朔的鼻子里。喝完杯子里的水，江泽月问他还要不要，余方朔摇了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解景河看着，就感觉哪里不对劲，他俯下身，在余方朔身侧低声问他：“你知道你怎么睡过去的吗？”余方朔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张嘴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你们是谁？”

江泽月：……

两个僵在了原地，江泽月愣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再次问道：“你不认识我了吗？”余方朔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是谁？你们是我的家人吗？”

这最后几个字，就像是利剑一样，瞬间把江泽月扎的浑身是血，遍体鳞伤。那么久……他用了那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让他放下芥蒂，好不容易让他爱上自己。

好不容易……

结果到头来，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解景河垂着眼帘，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心里感触，这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但是……他看向江泽月，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气息都不稳了，肩膀都在发抖。

感觉他下一秒就要爆发时，结果他只是垂头吸了吸鼻子，坚强的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对，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你不用害怕，你只是生病了而已，很快就会好。”

他摸着余方朔的脸，明明都快哭了，但还是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余方朔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才僵硬的点了点头：“好……”

只要他醒来就好，他不奢求别的什么了。现在，他只想他平安就好，过去那些时光纵然难忘，但要算起来还是苦多乐少。忘了，其实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忘记了他们两个的关系，他也有把握，让他重新爱上自己。这次是不带任何恩怨的，干净又单纯的。

“你要是饿了，就告诉他。”江泽月指了指解景河，继续道：“等会儿会有人来家里，他们都是你的好朋友，你想下楼可以随时下来。要是不想，等会儿我回来告诉我，我在这陪你，好不好？”他很有耐心的给余方朔说着，对方表情有些茫然，显然无法那么快理解他的话。

江泽月摸着他的头，再次道：“等会儿会有朋友过来，你要是想见他们，就让他带你下楼。如果不想，我等会儿安排好他们，我就上来陪你，好不好？”他始终是笑着的，解景河靠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两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江泽月露出这样的表情。就算是以前的余方朔，可能也从未见过。

余方朔顿了顿，点了下头：“好。”然后回给江泽月一个微笑，明媚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