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她记忆中,熟悉的牧云安!
哭了便是要服软,孙氏心中得意,气焰愈发地足。
她看着轻纱后面,“牧云安”端坐着的身影,耳边又想起刚才绿萼的话,说她觊觎了许久的那对衔珠累丝金凤大簪,就簪在太子妃头上。
不若……
今日便带回去!
想着,孙氏腾地起身,向那纱帘直愣愣冲过去!
“小辈见长辈,还弄这些劳什子!牧云安,我看你一出嫁,就是把孝道忘得一干二净!”
孙氏套了九枚戒指的手指,触上了纱帐。
淡青色的纱帐被她扯得高高扬起。
孙氏一眼就看到
太子妃自红色渐变至粉色,每层轻纱都绣了花的裙摆堆叠在脚边。
那般富丽,那般奢华。
孙氏红了眼睛,抬眼要骂:“你……”
一道劲风突至身前。
孙氏猛地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当胸推开。
她腾腾腾倒退了三四步,小腿撞在椅子腿上,方才稳住身形不倒。
“哪个奴才如此大胆?你……”
孙氏恼羞成怒,抬眼刚要斥骂,猛地顿住。
她肥胖的下颌不住地颤抖,“太子、太子殿下……”
李怀肃身形如玄色铁塔,矗立在孙氏面前。他身后,纱帘飘飘忽忽落下,掩住云媞身影。
常年上位者的威压有若实质一般,沉沉压在孙氏胸口。
她一张胖脸全白了,喘着粗气:“太子殿下误会了,老身不过、不过是要看看太子妃安好不安好,才……”
进门之前,李怀肃在外头站了片刻,孙氏那些跋扈至极的话,他也听了一耳朵。
竟口口声声都在训斥他的太子妃!
这怎么忍?
李怀肃沉了脸色,“来人,把这不知进退的老妇拖出去,拔了它舌头。”
什么?
孙氏粗短的手指,用力地抓挠着自己胸脯,不然就要喘不上来气儿。
她不过是教训了晚辈几句,怎么就要被割了舌头!
可她一贯能言善辩的唇舌,在盛怒的李怀肃面前,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甚至股间,传来一阵热意。
孙氏哀求的眼睛,转向云媞,“安儿,求你、求你……”
纱帘后,云媞微笑。
看着孙氏被涌进来的玄甲卫往外拖行,马上就要拖出门去。
云媞向李怀肃:“怀肃哥哥,不要!”
李怀肃皱眉:“你就是太心软了些,才叫这些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在你面前大放厥词,一句句只知道浑说!竟敢在嫁妆上弄鬼,不收拾了她,何以彰显皇家威仪?”
孙氏粗短的手指死死地扒着门框,哀哭着:“我不敢了,不敢了啊!”
云媞一低头,再抬头看向李怀肃时,眼中已蓄了点点泪光,“怀肃哥哥,婶娘岁数大了,若割了舌头,血糊糊的,怕不能活……”
“是!是!我身子不好,最怕血!”
孙氏口不择言,“安儿,救救二婶!二婶……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你的了!”
云媞伸手扯上李怀肃衣角:“怀肃哥哥,求你留下婶娘性命。”
她顿了顿,又道:“依我看,就……打上几十个板子,扔回牧家算了。”
毕竟,孙氏那条很会说话的舌头,她留着,可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