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封尘浑身一僵，孙染的那句“阿尘”叫的酥进了他的骨血里，比任何坚硬冰冷的铁器都更能穿透她的皮肉。却是如孙染所想的那样，华封尘无力招架，实际他也不愿招架。

他转过身，深情款款的看着的小人儿，终于点了点头。

“你同意带我去看李岘？”孙染高兴的差点跳起，但碍于此时自己是个“寻死之人”她不得不将喜悦压下，表现出一副淡漠的模样。

“是。”他使劲从牙缝挤出这么一个字。

“不许赖。”

“不赖。”他宠溺一笑。

孙染怕他反悔，于是当即就要华封尘带自己去。华封尘拗不过她，又考虑到她的情绪，于是简单的为她包扎了手腕就带着孙染赶去关押李岘的大牢。

华封尘抱着孙染上的马车，他见怀里人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轻轻触碰就会像瓷娃娃一样碎开。华封尘一路都把孙染搂在怀里，不停地问她手上伤口要不要紧。而孙染完全沉浸在即将即将李岘的喜悦中，对华封尘的关切她都敷衍的一笑置之。

终于，马车在天牢门口停下。孙染也失去了伪装弱不禁风模样的耐心，她躲开华封尘试图扶住她的手，熟门熟路的往牢门口跑。

华封尘看她恣意跑跳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柔弱的影子？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其实也不是没有料到孙染故意设计自己，而是他不愿去相信亦或是装聋作哑想让孙染看起来快乐一些。

明朗的阳光下，他失神望着她的背影好久，终于在孙染快要进去天牢的时候轻声唤了句孙染的名字。

那种忧伤的语调，让孙染一度以为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华封尘了。

孙染警惕的转身后退一步，生怕华封尘在这时突然改变主意不让自己进去见李岘了。

华封尘失笑，看着孙染防备自己的模样瞬间心冷了一大片。他在心里自嘲说，华封尘啊华封尘枉你机关算尽，到底还是栽在面前这个女子身上。

“过来。”他冲孙染轻轻挥手。

那天阳光太过毒辣，孙染被晃的不敢大睁开双眼。于是她就那样把眼眯着，近乎仇视的望着与自己相隔百步的华封尘然后倔强的摇了摇头干脆的拒绝说“不。”

华封尘眼角眉梢满是苦涩，他从怀中掏出一纸信笺，冲孙染扬了扬“这是唯一可以证明李岘清白的证据，想要就过来拿。”

是了，他终于选择放手。他不能自私的把马儿禁锢在荒漠，只因为它更向往广阔的绿洲。华封尘想要看孙染单纯的笑，而这种快乐太过于奢侈，他给不起也要不起。

“你会这么好心？”孙染睥睨了他一眼，脚步不肯挪动半分。

“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卑鄙的人？”他受伤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