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从黑崖城出来后历经的种种,钟满不禁感概:
“这次造访白马本就是歪打误撞,并不在计划内。一切顺利的话,你我在此至多盘桓五日便能启程返回西蟹。那时罗费带着官船差不多也到了,若能在官船上装上几门摩牙大炮,我等便可考虑从海上返回大夏,如此可避开乱屏和血霄山脉。”
颂拉芸点头道:“从两次三番偷袭的千臂神猿莽猜和安插在我黑崖城的暗探普察可知乱屏觊觎黑崖城久矣。乱屏和呷坎昂,总有一个躲不过。相比而言,我们大队人马走陆路更难避人耳目,若真能将先生的官船改为炮舰,从海路走的把握似乎更大些!先生不必多虑,西蟹一役中我们出了大力,乍仑和达帮必有回报,若这次更改税制的法子再能谈成,那费南多也少不了承先生的情。两方都欠着咱们人情,买炮改船之事必成!”
与颂拉芸说话既不用兜圈子也不必费口舌解释,颂拉芸往往还能比自己考虑得更细致,这是最让钟满感到舒服的地方。
“夫人也不必多虑,我已想好了,若我等渡海归夏,便从南部的柳郡登岸。我先陪夫人去南疆土司王府与令弟相认,之后再独自进京复命。待陛下准我辞去官职,我便赶回南疆与夫人团聚,之后无论是回黑崖城还是将小栩儿接来南疆,我们都长相厮守,再不分开。”钟满道。
颂拉芸再要强也毕竟是个女人,闻言眼眶一红,说不出话来。
钟满抓住颂拉芸的手,四目相对。庭院中虫吟蛙鸣,小屋里烛光摇曳,柔情似水。
前阵子不是在打仗便是在赶路,直至此刻钟满忽想起一事,声音略带颤抖地问:“夫人,你说为夫读心术功力是否已突破三重天?”
颂拉芸一怔,接着笑弯了腰,好容易止住笑,眼角带泪狠狠剜了钟满一眼,啐道:“收起坏心思!三重天岂是这么容易破的?别以为借用了阿果的灵珠和灵力便找到了捷径!”
钟满心有不甘地反问:“你怎知三重天未破?我最近几次使出读心术都很顺利。”
颂拉芸缓声道:“那只是取巧,一时灵便好用,绝非大道!水姨虽未传我读心术,却大致跟我讲过术理。修炼讲究固本培元,循序渐进,你吞了避水珠,算是歪打正着,拥有了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肉身宝库,勉强算是到了二重天。但因为根基不稳,无法自给自足,只能靠阿果为你输入灵力,且不能收发自如,难以持续施术。不信你且拿我试试。”
钟满闻言默诵心诀,向颂拉芸看去。一时间颂拉芸满满的关爱包裹着谆谆规劝如潮水般涌入钟满心田,只让他感动不已。然而还不到十息,钟满便觉一阵倦意袭来,又强撑了数息,忽然小腹一阵绞痛,钟满闷哼一声,赶紧停了下来。
颂拉芸忙为钟满拭去额角冷汗,好言劝慰道:“夫君莫要心急,想将读心术收发随心唯有潜心修炼一途。你现在筋脉仍是很弱,若做……嗯,若做那事搞不好引得灵珠内灵力不受控制狂泄,将原本孱弱的筋脉撕成碎片!”
钟满吓得打了个哆嗦,痛苦地抱头哀叹:“也不知哪日才能突破三重天,早知不学这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