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超表面姿态很低,心里却是又惊又怒。怒的是这连蜚欺人太甚,不等禀报就闯上门来,巧在自己正说到太玄剑法时被他听到,这件事又如何隐瞒?本来大好一件美事,现在却进退两难。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九虹山,不但连蜚是玉昆境唯一的风阶,平时行事杀伐果断,而且门下四名长老、两名护法都是火阶后期,这种实力要灭掉玄剑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旷门主,适才我听到你让弟子交出太玄剑法,这是何意?难道这太玄剑法在你弟子手上?”连蜚喝了一口茶,毫不在意地问了一句。
旷超心里暗暗叫苦,他再三权衡之后还是不敢隐瞒,便叹了口气说道:“连兄,事情是这样,我有个弟子刚从世俗回来,说有太玄剑法的消息,我正在询问间你便来了。”事到如此,他只好把陈岱舟顶在前头,走一步看一步了。
连蜚嗯了一声,看了看站在下面的陈岱舟,轻轻地吹了一下茶叶问道:“便是这位弟子吗?你说他刚从世俗回来?莫非他是二十年前从玉昆境出去的?”
旷超心里咯噔一下,他最担心的就是连蜚把陈岱舟出去的时间和董怡武之死联系起来。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正是。”
“你姓甚名谁?你有太玄剑法的消息?那太玄剑法现在何处?二十年前你出玉昆境时可曾见过我那徒儿董怡武?”连蜚放下茶碗,盯着陈岱舟问道。
旷超用力握着自己的拳头,一声不吭。被别的门派的人越俎代庖讯问自己的弟子,让自己这个掌门人颜面丢进,但他敢怒不敢言,只能盼着陈岱舟能回答出一个花儿来,化解这次的危机。
陈岱舟自然认识连蜚,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旷超,轻轻叹了口气,愈发感觉自己当时离开门派的做法明智。自己这个门派不但做事没有底线,而且门主毫无风骨,只是欺软怕硬而已。陈砚青对着连蜚抱抱拳:“连掌门,这是我门派自己的事,恕我不能奉告,请连掌门勿怪。”说完便不再说话。
连蜚眼中精光一闪,他在想要不要直接将陈岱舟带回门派,然后再慢慢审问,谅那旷超也不敢阻拦。却见旷佩兰站了出来,她对着旷超和连蜚各自一揖,才对旷超说道:“爹爹,女儿有一件重要之事要询问陈岱舟,等到女儿询问完之后再将他带来,交给爹爹可否?”
旷超看着自己这个女儿,不明白她要问什么事,他知道这个女儿在年轻时就钟情于陈岱舟,甚至在陈岱舟反出门派后一直单身不肯嫁人,想必是有些体几话要和陈岱舟说,亦或是想劝他早点交出剑谱?想到这里旷超看了看连蜚,然后才点头说道:“也好,你先问吧,待你问过之后再和他回来。”说完后又对连蜚抱抱拳:“连兄请稍候片刻。”
连蜚点点头没有说话,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也不担心。以他现在的功力,方圆百米之内的动静皆能听得一清二楚,也不怕旷佩兰弄什么幺蛾子。
旷佩兰带着陈岱舟离开大殿,来到大殿后面一所静室之中。旷佩兰带上了门,她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急切地对着陈岱舟说道:“岱舟,事情危急容不得细说,你赶紧从窗户出去顺着后山逃命去吧,兴许还能留得一命——希望我们来世还能相见。”说完她推开窗户,示意陈岱舟逃走。
陈岱舟不禁动容,他这才明白旷佩兰的用意,原来是要救自己。想到旷佩兰当年对自己的情义,自己走后这么多年又一直不嫁,这时又要舍出性命搭救自己,陈岱舟心里一阵酸楚。他声音颤抖地说道:“佩兰师妹,多谢你好意,只是我妻子还被关押,我不能舍她而去。况且我走了必定连累你,我已经辜负过你,岂能再对不起你一次?”
旷佩兰见他不肯走不禁大急:“岱舟,你离开玉昆境多年,不知道这里的情形,那连蜚现在在玉昆境里一言九鼎,他真能杀了你——你先赶紧走,你的妻子我会设法营救……”
没等她说完,砰的一声房门已被踹开,一个声音响起:“你们哪里也去不了。”连蜚几人已经闯了进来,旷超也神色焦急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