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透着柔和的灯光，映在木质的墙壁上，洒下一片暖黄。

涂山红红倚靠在床头，背后垫着柔软的靠枕，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肩头。

翠玉灵坐在她旁边，带着几分俏皮的笑意，轻轻晃了晃红红的手臂，低声说道：“待会儿你就这样……再这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

涂山红红微微皱眉，看着翠玉灵的手势，带着些许怀疑地问道：“这样真的能行么？”

翠玉灵自信地笑了笑，眉眼间满是狡黠的神色，轻轻拍拍红红的手背，低声说道：“放心吧，等他来了，一定会担心到不行。”凑近红红的耳边，悄悄地继续说道：“你只要稍微装作不舒服的样子，他肯定会手忙脚乱，不管他平时多淡定。”

涂山红红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翠玉灵摆好的布置——旁边放着几碗药汤、几本翻开到一半的书，甚至还有几丝看似凌乱的被褥，看起来颇像是她虚弱地歇息了一阵，心里不由有些尴尬，试图挪开其中几样，淡淡地道：“这样会不会……有些夸张？”

翠玉灵见涂山红红不安地挪开几样布置，眼神微微一闪，轻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他到底在不在乎你么？”说完，一把将那几碗药汤摆回原处，动作熟练，丝毫不给红红再次挪动的机会。

涂山红红低头，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意，心里有些动摇，也被翠玉灵的话触动，最终没有再做任何调整，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轻声说道：“若是被他看穿了，岂不是很难堪……”

翠玉灵听到这话，笑得眉眼弯弯，故意拖长了语调，轻轻摇头道：“哎呀，红红，行吧行吧，怕什么嘛！你可是涂山的红红大人，又不是真的弱不禁风的样子，要是被他看穿了，大不了再顺势给他点‘脸色’看，倒是可以试试他有多在意你。”

见涂山红红不答话，翠玉灵眨了眨眼，像是无意中提起道：“再说了，要是哪一天他真把你许配给别人，可别怪我这个当闺蜜的没提醒你，现在可得趁早试探清楚。”

涂山红红一怔，心头一颤，抬眼看向翠玉灵，带着几分恼羞的嗔意，“你怎么知道他会——”声音未落，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脸，顿了顿，继续道：“他从来没说过什么，怎么可能把我许配给别人？”

翠玉灵瞧见红红的脸上浮现的微微红晕，轻轻笑了笑，故作漫不经心地接道：“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呀！红红，世事无常，就连咱们涂山的事也难说准，更何况人心。”

说着，语气渐渐柔和了些，像是喃喃自语，“老师虽然从未提过这些话，可你想啊，老师一向宽怀，从不拦着谁。若有一天真有人向他求娶你，他还真未必会拒绝呢……”

涂山红红听着翠玉灵的话，眼神微微一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样的画面——那时，自己一身嫁衣，红色的霞帔垂落肩头，遮住了半张面庞。

身边的新郎是个面目模糊的男子，虽身着华服，却让人感到陌生冰冷。

涂山红红心中一紧，感到那一刻的自己无比苍白。周围是欢庆的妖族子弟，无人注意她眼中的哀愁。

当她转头望向一旁时，只见君莫忘静静地站在礼堂之外，脸上带着温柔无波澜的微笑，目光中是一片凉薄。

她想向他伸手，想开口说些什么，那微笑令她步履沉重，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