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话,她并没有同寒川说。
没有证据的猜测,无法改变他根深蒂固的看法。
毕竟,他和灵歌从小就被季家洗脑,已经恨透了“抛弃”他们的这个“亲生母亲”。
安抚完季寒川后,厉枭霆和林蔓蔓立即吩咐去调查当年的真相。
季寒川独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虽然心里对当初抛弃父亲和灵歌的这个“母亲”满是怨怼,可是如今知道父亲已经找到了她,他似乎还是不能忍心到一点消息也不让灵歌知道。
其实他看得出来,也了解灵歌。
她一直在偷偷思念着母亲,当初母亲住在郊外别墅时使用过的发夹,也被她偷偷珍藏在一个木匣子中。
思来想去,季寒川终于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季灵歌。
……
桑晚宁一路从别墅郊区跑向了后山深处,因为体力不支,靠在一棵大树边上喘着粗气。
她回头看向来时的路,并没有季时晏的身影。
本以为终于甩掉了他,刚要坐下休息,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警惕回头,就看见季时晏低垂着头,站在不远处看向自己。
目光对视的那一瞬,她厌恶得躲开,“我说了,离我远点。”
她手臂的枪伤流了很多血,就连说话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晚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可是你手臂上的伤如果再不处理,你的手会废掉的。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季时晏小心翼翼得劝她,试图向前靠近。
桑晚宁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剑对准他的胸膛,“不准靠近我!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她的美眸里盛着怒火,握着匕首的手也因为极度的愤怒颤抖不止。
看到她几乎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的唇瓣,双腿也因为体力不支发着颤,季时晏再也不想耽搁下去,哪怕她万般抗拒,哪怕她说什么也不要自己靠近,他今天也必须把她送到医院。
他目光坚定得走向前,却在靠近的那一刻,突然停住。
一种刺痛从胸口处传来,当他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那把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
桑晚宁握着刀柄,鲜血顺着刀尖蔓延到她的手心。
五年前,他也是这样,一刀刺穿了她的心脏。
哪怕他没有用刀,可她却依旧痛得生不如死,甚至连大脑也对她产生了保护意识,让她忘却了那如噩梦一般的过去。
这一切,都是他季时晏应该受的。
想到这里,桑晚宁美眸一片冰冷,用手掌包裹着刀柄,用力将刀尖往深处推去。
季时晏难以置信得看着她冰冷的脸,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桑晚宁趁机抽出匕首,头也不回得转身离开。
他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身体却变得越发冷,冷到彻骨,冷到他没有一点力气再追上去。
“季先生!”赵屿带着手下匆匆赶来,“季先生,你怎么样了!”
他帮忙捂住季时晏血流不止的伤口,回头对手下喊道,“快!马上把季先生送到医院!”
“不用。”他推开赵屿,艰难得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得往回走。
“季先生,可是你的伤口……”
他一个人回到车上,坐在驾驶座上的阿赛看见他满是鲜血的胸膛,吓坏了。
“季总!您受伤了!我送您去医院吧。”
季时晏摇头,只吩咐他把后备箱里备用的医药箱取出来,做了简单的处理。
“季总,您真的不用去医院吗?”阿赛拿出一颗特制的止血药丸递给他,仍旧不放心得询问道。
季时晏知道自己的情况,虽然晚宁下手的时候又快又狠,却避开了他身体的要害,这样的伤还不足以要他的命。
他接过药丸服下,唇色苍白得厉害,“没事。”
“不过季总,您到底是怎么受伤的?”阿赛不明白,以季总的身手,寻常的人是伤不了他的。
而他这次受的伤,更像是与人面对面毫无防备时被刺中的。
“五年前,晚宁离开季家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他答非所问。
阿赛有些诧异他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当时是阿瑞哥去给少夫人送物资的,我并不清楚情况。我到的时候,少夫人就已经不见了,就连灵歌小小姐,也被扔在别墅后面……”
提起这件事,他满是不忍。
当初谁也没有想到,少夫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仅伤了季总的助理阿瑞哥,还将小小姐扔到深山中险些丧命。
他还记得当时他找到小小姐的时候,山里的气温极低,她几乎已经冻得没了知觉,好在送去医院比较及时才抢救了过来。
“季总,您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没什么。”季时晏摇头,并未提起他见过桑晚宁的事。
他能够看得出来,晚宁对他的厌恶和仇恨很深,就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他知道晚宁应该恨他,只是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的恨意竟然会如此深。
五年前,他遇到晚宁的时候,她因为头部遭遇重击,忘记了一切,就连自己的名字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陪伴在她身边的每时每刻,都像是季时晏偷偷从老天爷那里偷来。
他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害怕有一天晚宁记起自己的过去,就会离开他。
在她离开季家之前,他有整整半个月没有去见她,因为那个时候季家老爷子病重,整个季家为了继承权明争暗斗,所有人更是盯着晚宁肚子里的孩子,生怕她再生下一个孩子。
季时晏才不得不将晚宁从季家带出来,安置在郊外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