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记录时,就白话记录,收生嬷嬷怎么说,你们就怎么记……
不管她们在用产钳时,是顺利,还是不顺利,只要是用了产钳,就要全部记录下来……
记录下来的内容,成不成用,不要管……
之乎者也的全去掉,用你们写国文或蒙古文的习惯,平日里怎么说话,就怎么记……
中间有涉及身体部位的地方,要留白,留的多一些,或者干脆多一页……
留白的地方让收生嬷嬷画图,画的不好不要紧,她们觉得应该是什么样,就怎么画……
……”
今日上午十一点后,胤礽没有写“虫法”,而是先看了詹事府笔帖式送来的产钳使用记录。
南薰殿收拾出来,再刷漆晾透,配好家具,挑选好人员,至少也得七八天。
所以,他只能先在懋勤殿理事。
就这短短几天,记录已经攒了十几份了。
胤礽看完记录后,觉得不太满意,因为上面写的都是文言。
这些记录,从收生嬷嬷口中说出来,再经过笔帖式记录成文言文,就会损失掉一些信息。
将来这些文字再推广出去,“翻译”成大白话,就又要损失掉一些信息,甚至会有错误出现。
人命关天的事,胤礽可不敢掉以轻心。
他也没法责怪面前这几个笔帖式,他们只是负责文字工作,既不懂妇人科医术,也不知道助产术是怎么回事。
胤礽自己也在摸索。
所以,只是再次吩咐,让笔帖式下次按照他说的去做。等下次送上来,有什么问题再改。
笔帖式下去后,胤礽让德柱去乾清宫问问,御前有没有空。
德柱去问了回来,说是御前有人陛见。
胤礽就从懋勤殿出来,在院内溜达,不知不觉就上了乾清宫月台,在西侧栏杆处倒背着双手,看着天空就开始琢磨:
插图是我自己画,还是从画作和画院处挑画匠来画?
我一个十一岁孩子,也没进过产房,怎么可能画的那么详细?
还是找太医院的妇人科太医,让他们跟画匠们斟酌着来吧。
那是不是要在产钳作,再加几个画匠?
哑语手势呢?自己直接画了去刊印,还是找些画匠来,按照自己写的文字画成画?
自己画的话,倒是精确,却要用大量的时间。画匠来画,就怕他们画错。
盲文,成书倒是简单,做好字模,选合适的纸张就行。就是推广汉语拼音很难,要不要把拼音版的字母歌搞出来?
……
就这几个事,胤礽已经有些头大了。正愁眉不展时,就听后面有人行礼。
“奴才正黄旗参领,台湾总兵,杨文魁,请皇太子金安!”
胤礽回身,是一个三四十岁的武官,不认识。
看他头上的珊瑚顶子,官服上的狮子补子,又听他的自我介绍,明白过来。
这是前一阵,被中和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巴泰举荐的正二品台湾总兵。
看着是刚从乾清宫里出来,估计是来陛辞,准备去台湾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