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re的笑容异常苦涩，他看上去不打算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绍池也没再追问，他不想说，即使追问也得不到真实的答案。

“也是从那一天起，我喜欢上了海，喜欢上潜水……也喜欢上了她。”Andre说到这里时，脸上竟泛起淡淡的红晕，“她教我潜水，带我认识各种海洋生物，那段日子非常美好……我们也无法控制地相爱了，我向她求婚，她答应了。”

Andre脸上的笑意被失落所代替。

“我带她去见了我的父母，我告诉他们，Thalassa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们很满意。于是我们一起筹备婚礼，可就在婚礼当天……她消失了。”

“婚礼那天，她说要去接她的父母，我本想陪她一起。”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仿佛有人曾在那里留下一个吻，“可他们在给我弄该死的发型，她说让我在房间化好妆等着，她很快就回来，可她却一去不复返。”

“她什么都没有留下，没有让人给我捎一个口信，我问遍了婚礼现场的所有人，没有人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去了哪里……”

“那她的家人呢？他们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吗？”绍池握着杯子，问道。

“我……没见过她的家人，她说她的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她们那里的习俗是不能嫁给外乡人……我不知道她是如何说动了她的家人，她们答应婚礼那天会来参加。”

“你在船上工作也跟她有关系吧？”

“没错，我在婚礼现场等了她很久，她没再回来过，这些年，我在附近的所有地方都打听过了，没有人见过她。我在船上工作，是希望能够再碰见她，希望来往的船客知道我的故事，将它传递出去，也许有一天能传到她的耳朵里。”Andre放下空杯子，走到鱼缸前，伸手在水里拨了拨，小章鱼迅速抱住她的手指，“这只章鱼就是我在潜水时遇见的，我时常会碰见它。”

“听你说你是写小说的，销量怎么样？”Andre突然转移了话题。

“这个……”

“不管销量怎么样。”Andre朝他笑了笑，“多一个人知道，对我来说也就多一分希望。”

“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绍池也站起身。

“你问。”

“我看你很喜欢这些海洋生物。”他小心观察着Andre的脸色，“可是它们关在玻璃鱼缸里，会不会不太自由啊？”

愣了一下，然后恢复了笑容：“不是我把它们关在这里的，是它们自己找上门的。就比如这只小章鱼，它在海里遇到点麻烦，就赖上我了，不过它很聪明，我不在的时候它也会自己到处溜达。”

“原来是这样，抱歉啊，是我想太多。”

“没关系。”

“那我就先走了。”他朝Andre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话音刚落，那股腥味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