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书言头偏着,舌尖舔舐过唇角的血腥滋味,还带着她的软香,“恨吧,不爱就恨,反正你离不开我,宝宝,你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是我的。”
她那么漂亮的一双眸子,琥珀色,此时被泪水浸染,往日看是楚楚可怜,现在看是恨,满目的恨。
“祁书言,你疯了。”她在流泪,声音又那么平静,是一种绝望,“你这样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只懂怎么囚禁人,怎么折磨人,你根本不配得到爱。”
祁书言的心也绝望,真的被她搅的血肉模糊,再难拼凑,“妮妮,遇到你我早就疯了,我不懂也没关系,我不配也没关系,我只要你,你说过会学会爱,再教我的。”
她真的,每次都很会折磨他,总是让他的那颗心,完完全全的烂掉。
不配爱。
三个字眼,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这一生,对爱浅薄,独独对她,成了信仰,成了执念,握碎了也不肯松手。
母亲抛弃他,不爱他,他没有父亲,没有家人,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也从来没有被爱过。
她唯一爱过他,说永远陪他,永远不分开,却也抛弃他。
到头来,说一句,他不配得到爱。
祁书言其实觉得,在那刻,他也是恨宴妮的,恨她为什么不懂,不懂他的茫然,不懂他的害怕。
不懂,没了她他会死掉。
“我不懂爱,不配爱。”他眼眶潮红,看着眼前对他满是恨意的爱人,卑微的祈求,“我只有你了,妮妮教我好不好?爱我好不好?说句爱我,求你了……”
宴妮不肯,冷漠的看着他,眼泪滚烫,她的心冰冷,没有丝毫涟漪,“我说了,你不配。”
“说爱我。”祁书言的手缓慢的,颤抖的扣住她纤细的脖颈,“妮妮,说爱我……”
她不为所动,那么冷漠,仿佛已经成了局外人,看他一败涂地。
祁书言靠近她,脸埋在她肩头,手在渐渐收紧,却又低声恳求她,“妮妮,说你爱我,求你……”
宴妮能感受到,他在发抖,像只被彻底困住的野兽,受了极重的伤,没有同伴为他舔舐伤口,他孤立无援。
脖子上的手,缓缓松开了。
她感受到皮肤上黏腻的热气,渐渐的,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沁湿了她的裙摆,烫的她心口生疼。
“妮妮,你不爱我了……”
祁书言真的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走了这么久的路,从禁忌,到她喜欢上他,慢慢坚定,变成爱,他从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拆开那些伤口给别人看,换他们的名正言顺,他求过婚,她愿意嫁给他了。
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宴妮不爱他了。
他们有了孩子,久别重逢,他找到她的第一天,满心的欢喜和满足,然后再被她彻底的丢掉了。
“宴妮,你怎么心这么狠?”
她不说话,望着窗外,任眼泪流淌。
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威胁她的时候,每一次伤害她的时候,心又何尝不狠?
他们走到这一步是必然,怪不得谁。
司机感受着车内的气氛,大气都不敢喘,将车开的飞快。
车停,宴妮不肯下车,指甲抠着座椅,用力到指节森白,“祁书言,我不跟你走,我要回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