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魔，绝非以色侍人，那只是最低级的手段，师妃暄可是从慈航静斋杀出来的顶级绿茶，当然知道这个理。

只有尽可能的展现自身的本事，让陈源觉得她可用好用，以此提高自身的话语权，她才能与之周旋！

抱着这般想法，师妃暄上来就对着李世民输出，既然要劝降，就要攻击对方最薄弱的地方！

李世民心中泛起憋屈烦闷，却不动声色，笑道：

“若真因为身份而处处顾忌，以至天下久乱不平，那才是世民罪过，其中厉害，世民已和‘秦川’隔桌而论。”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同样是诛心之语，师妃暄听着，也升出惭愧，当时她是真的看好李世民。

可现在身不由己，立场已经不同，她所持又是一套观点：

“前隋晋王杨广比之太子杨勇，如何？炀帝杨广，比之晋王杨广又如何？世民兄欲要再上演兄弟阋墙之事吗？”

这就是最终解释权，同一件事，可以说成支持，也能以之攻讦！

李世民惊觉师妃暄的可怕，将他最恐惧是事情点了出来，有些事，虽没说出来，却不代表没有。

九五之尊的位置，谁不想坐？即使你不坐，别人也坐不安稳，最终的结果，他心知肚明。

他不纠结这个问题，也不掩饰野心，道：

“炀帝无道，生灵涂炭，群雄并起，世民所为只是推翻暴君，解百姓倒悬之苦，问心无愧。”

李世民越是坦诚，师妃暄愈发无从下手，只是她仍抓着李世民的一个破绽，问道：

“妃暄再请问一句，世民兄道出这番话来，是为一己之私，还是抱着为万民请命之心？”

待问题脱口，她忽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数日之前，陈源不也是这么问她的吗？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她心中涌起异样，原来当时的她就是和此时的李世民一样，说着好听的场面话。

想到此处，师妃暄兴致缺缺。

李世民瞳孔微缩，这不好答，若说是一己之私，先前的漂亮话都是放屁，若说是为万民的幸福而去争天下，师妃暄便可由此入手，说动他以万民的利益为依归，去干最该做的事。

李世民朗声一笑，并未做答：

“因立场不同，处处争锋相对，实非世民所愿，既然仙子已经做出选择，世民也不叨扰，再有一言相赠，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李世民胸有沟壑，四大门阀，宋阀有天刀宋缺，独孤阀有尤楚红，她百年后仍有独孤凤，宇文阀宇文伤宇文述两兄弟也是高手，只有李阀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武道高人，这是短板。

他一直都很清醒，此来洛阳是争取慈航静斋的支持，而非来结仇，若能得到慈航静斋支持，数位宗师足以弥补李阀这方面的短板，即便没有得到支持，也不能树如此强敌。

“世民兄好意，妃暄代殿下领了，也有一言赠与世民兄，陈王大势已成，必将以煌煌大势完成自南统北之举。”

她没去过扬州一带，但这几日专门梳理了曾经收到的所有关于扬州的信息，说一句焕然一新绝不为过！

言罢，退至陈源身旁，在灯火映照下，俏脸通红：

“殿下，妃暄无能。”

陈源也不在意她想将李世民推出这趟浑水的小心思，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