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十五年,清军气势汹汹地兵分三路,形成铁桶般的包围圈,紧紧围住了云贵之地。就在这清军主力被牵制住的时候,江南一带兵力空虚,给了郑成功一个绝佳的机会。于是乎,在永历十四年,也就是顺治十六年,郑成功毫不犹豫地倾尽全部力量,毅然决然地发动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南京之战。
要知道,此次出征可谓是将整个东南地区的反清力量尽数而出,真可谓是破釜沉舟之举啊!倘若此战能够获胜,那么江南的大部分地区很可能会再次掀起一阵如同当年金声桓和李成栋那般轰轰烈烈的起义浪潮。到那时,清朝廷必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之中。然而,若是不幸战败,那么东南地区就会同西南一般,元气大伤,再也无力与强大的清廷相抗衡了。
自古以来,长江便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然屏障,宛如一条巨龙横卧大地。而那有着悠久历史的六朝古都——南京,更是凭借着这道天堑,得以安然屹立数百年之久。然而对于以水师为主的郑成功则正反,他率领水师从长江口逆流而上,长驱直入江南腹地,其目标正是那固若金汤的南京城!
郑成功的战船在宽阔的江面上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过,船头劈开汹涌澎湃的江水,像是巨兽口中锋利的獠牙,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此次北伐之行,真可谓是势如破竹,一路顺畅无阻。甚至当夜幕降临时,也并没有阻挡住郑成功大军前进的步伐。相反,每艘战船上都燃起了熊熊火把,火光冲天,将整个江面照得亮如白昼。松油在火把上燃烧时发出阵阵“吱吱”声响,伴随着江风传入耳中,仿佛是一曲激昂的战歌,鼓舞着战士们奋勇向前。
此时,住在江畔的百姓们早已进入梦乡。然而,当他们被窗外那异常明亮的光芒惊醒后,纷纷好奇地打开窗户向外张望。只见远处的天际线上泛起了一片红霞,宛如火烧云一般绚烂夺目。起初,人们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奇异天象,但很快便有消息灵通之人听闻了风声——原来是“国姓爷”郑成功发兵前来攻打江南啦!这个消息瞬间传遍大街小巷,人们兴奋不已,纷纷奔走相告,涌上街头,急切地想要探听更多关于这场战争的最新动态。
话说郑成功率领大军一路奔波,历经艰辛,终于抵达了南京城外。这座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的古城,如今正处于清军的统治之下。郑成功怀着满腔的悲愤和对大明王朝的忠诚,率领部下前往明孝陵拜谒,以祭奠明太祖朱元璋的在天之灵。
次日,郑成功召集众将于观音门,共同商议军情。此时,帐内气氛凝重,众人皆面色严峻。就在这时,一名谋士挺身而出,进言道:“将军,眼下局势紧迫,我军兵力尚显不足。何不暂且等待云贵方面的援军到来?待到他们挥师北上,进击荆襄之地,而后顺势沿长江东下,与我军会师一处。如此一来,两军合力,恢复中原便大有希望!”
然而,郑成功却连连摇头,果断否决了这个提议。他目光坚定地说道:“万万不可!云贵路途遥远,消息传递不畅,其战况究竟如何,胜负难以预料。若一味苦等援兵,恐错失战机。况且,敌军势大,兵贵神速,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各自为战,方能出奇制胜,此乃上策!”此时云贵李定国已经自身难保,但消息仍然没有传到郑成功这里,但作为身经百战的名将,郑成功已经猜出,这一仗只能依靠东南自己的力量了。
众将听闻此言,纷纷点头称是,对郑成功的决断深感钦佩。于是,在郑成功的指挥下,庞大的船队如钢铁洪流一般,浩浩荡荡地向着南京城逼近。
此时的南京城内,却是一片慌乱。作为南京的最高军政长官两江总督郎廷佐——汉军镶黄旗人,非那个满族经常出皇后的钮钴碌氏——在得知郑成功大军压境的消息后,顿时惊得手足无措。只见他在公案前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却又想不出应对之策。
无奈之下,他只得在城中文武僚属的陪同下,郎廷佐登上北城,放眼望去,但见往日里奔涌的长江,有半截映着夕阳,另外半截黑沉沉的,原来是一支船队遮蔽了水面,不留缝隙,密不透光。定睛细看,隐约见到无数方形的船头涌动,船帆的黑幕切割着夕阳,再往东看,几乎望不到边际,郑成功的战船把半条长江塞满了。船上鸣放火炮,炮口火光一闪,炮弹飞到岸上炸开,顿时硝烟滚滚,随后听到惊天动地的巨响,城墙也猛的一颤。
郎廷佐望着远处郑成功那旌旗蔽空、军容壮盛的兵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倒吸了一口冷气后,便急匆匆地赶回城中。一进城内,他立即召集城中所有的文武官员,共同商讨应对郑成功大军压境的防御策略。
这时,先前从镇江败退下来的将领站出来献策道:“郑成功的军队士气如虹,锐不可当,而且他们尤其擅长水战,依末将所见,我们切不可轻易与他们正面交锋,当下之计,唯有紧闭城门,坚守不出,以逸待劳,等待朝廷的援兵到来。”
郎廷佐听后,眉头紧皱,脸上露出忧虑之色,喃喃自语道:“郑成功此番带来的兵力众多,而我城中守军数量稀少,如果他们前来强行攻城,想要凭借现有的力量守住城池,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啊!真不知道我们还能支撑多久……”一时间,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郎廷佐的一众手下们个个面面相觑,皆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众人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仍是毫无头绪。就在这令人绝望之际,郎廷佐突然灵光一闪,竟然想出了一个极为荒唐的主意。只见他快步走到桌前,提起笔来,刷刷刷地在纸上写下了一封书信。信中的内容大致如下:“尊敬的郑将军,您此次率领雄师远道而来,我等深知城中守备空虚,根本无力抵御贵军的强大攻势。原本,我应当打开城门,恭迎将军入城,并向您投降。然而,清朝律法有明确规定,若守城时间未满三十日便弃城而降,则守城将领的妻儿老小将会受到牵连,被处以重罪。而今,我的妻儿老小都被扣留在北京城当作人质,我实在不忍心让他们遭受如此苦难和折磨。所以,恳请将军能够网开一面,宽限我三十日的时间。三十日后,我必定会出城投降,绝不辜负将军的宽容之恩。”写完之后,郎廷佐小心翼翼地将信封好,派亲信出城送给郑成功。
郎廷佐面色凝重地展开那封书信,缓缓念出声来。话音未落,堂下文武官员们顿时一片哗然,纷纷摇头表示难以置信。
“郑成功此人智勇双全,他岂会如此轻易就相信这般荒谬之言?”一位文官紧皱眉头说道。众人也都随声附和,表示此举实在太过冒险。
然而,郎廷佐却是一脸苦涩地笑了笑,无奈地叹息道:“诸位所言不无道理,但事已至此,我们已是别无他法。如今唯有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一试罢了。”说罢,他当即下令派出使者前往郑成功的军营送去此信。
与此同时,郎廷佐又接二连三地发出数十封求救文书。一时间,整个府邸内人影憧憧,信使们手持文书如流星般疾驰而出,马蹄声响彻夜空,渐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郑成功一脸严肃地接过郎廷佐送来的书信,他目光如炬,快速扫视着信中的每一个字。随后,他缓缓地将书信递交给身旁的众将,示意他们传阅。
“这分明就是缓兵之计啊!绝对不能轻易相信!”大将潘庚钟率先打破沉默,他紧皱眉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孙子曾经说过:‘言辞谦卑的人,往往心怀狡诈;没有约定就请求议和的,必定有所图谋。’从这个角度来看,这肯定是敌人的缓兵之计,我们可千万不要中计啊!”
郑成功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诸位将领,对于他们内心的不满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众所周知,我军最为擅长的乃是水战。此前攻破瓜州和镇江,靠的正是我们在水上作战的优势。然而,攻城夺寨并非我们的强项。就拿眼下的南京来说,这座城池不仅城墙高耸而且绵延漫长,如果我军强行发动攻击,那么所有的兵力必然都会集中在某一处。如此一来,一旦城中的敌军瞅准时机突然杀出,从侧翼对我方发起偷袭,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军恐怕将会遭遇一场惨败!如今,郎廷佐表示愿意投降,先不管这其中是否有诈,但只要我们能够将此城围困三十日之久,就算到时候他仍然不肯归降,城内的粮草想必也早已消耗殆尽。届时,南京城必定会不攻自破!”
诸将们面面相觑,其中仍有不少将领主张继续全力攻城。这时,大将甘辉挺身而出,他目光坚定地说道:“诸位将军,且听我说。如今这城中的兵马不过区区数千人罢了,而那城墙虽然绵延不绝,但这恰恰也是他们的破绽所在啊!只要我军能够抓住时机发动突然袭击,集中力量寻找敌军兵力较为薄弱的地方,就一定可以攻破城门长驱直入!此时此刻,战机已然摆在我们面前,如果犹豫不决、迟迟不肯进攻的话,一旦敌方的援兵赶到,那可真是追悔莫及呀!”
然而,面对甘辉慷慨激昂的进言,郑成功却仿佛充耳不闻一般。只见他缓缓地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只说了一声:“退帐。”随后便转身离去,留下甘辉和其他众将在原地呆立着。甘辉满脸懊恼之色,狠狠地跺了跺脚,与其余诸将一同无奈地离开了营帐。
就在这个时候,张煌言已然率领着大军沿着江流逆流而上,直奔安徽而去。一路上,他积极地招募那些已经归降的州县,凭借着卓越的领导才能和强大的军事实力,迅速占据了太平、宁国、池州以及徽州这四座重要的府城,还有三个州以及二十二个县城。如此一来,南京便被彻底孤立了起来,犹如一座孤城般矗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