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白痴,终于舍得回来了。
天色渐渐被夜幕笼罩,公寓中,江时暮坐在桌前,抬眸望着对面的三人。
坐在她正对面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一身正气,神色严肃中,暗含温和。
他的身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位身穿西装的工作人员。
这个人,她听过名字,却未曾见过。
翁正,她妈妈极为敬重的,一位长辈。
“时暮小姐,我是翁正,你外公生前的旧友,算得上是你妈妈的叔叔。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翁爷爷。”
翁正看着江时暮,那双明亮的竟有些发红。
因为从江时暮的眉宇间,他都能看见,当初那个小女孩儿的影子。
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翁爷爷,我常听妈妈提起您。您能来找我,我很开心。”
江时暮望着翁正,笑容里夹杂着温暖。老人辗转从宁海来寻她,不辞辛劳,她的心中只有感激。
“我自认,是看着你妈妈长大的。看到你,我不禁又想起了时初那孩子……”
翁正说道此处,顿见江时暮笑容一滞,窗外的天空一片黑暗,雨滴淅淅沥沥。
女孩儿的眼圈,早已红了一片。
“哎,人老了,就爱提些陈年旧事。这一不小心,就戳到了孩子你的伤心处了呀。”
“没,我没事的。”
江时暮摇了摇头,翁正连声叹气。
“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把你妈妈留下的东西,交代给你。”
翁正话音一落,一旁的两名工作人员已经拿出了文件,放在了江时暮面前。
原来,他们是宁海公证处的工作人员。而摆在江时暮面前的,是一份遗嘱。
江时暮看着遗嘱,她一页一页的翻着,直到翻到最后一页,那熟悉到让她心痛的字迹。
“你妈妈很早就对自己的财产进行了公正,这一部分是特意留给你的。她要求,我们在你20岁生日时,来寻找你。”
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江时暮没有回应,只是认真的听着。
“但我们现在,只是来告诉你,关于遗产的存在。至于如何取得,或者遗产是什么。都需要你拿出遗嘱中提到的东西。”
翁正指着遗嘱,他的思绪不禁飞转到十多年前。
一天午后,时初忽然来找他,给了他这份遗嘱。并且找来工作人员公正。
当他问起遗嘱中古怪的条件,以及对方年纪轻轻,为何要立下遗嘱时,时初的解答很简单。
她说她的女儿会懂。
她希望自己留下的东西,能够真正的属于孩子,在孩子需要的时候。
“那件东西是什么,我不能告知你。只要你找到,你妈妈留下的所有东西,都将属于你。”
翁正的声音在江时暮的耳畔掠过,似风,掀层层涟漪。江时暮沉默着,要找东西吗?
这跟她最初的猜想,是一样的。妈妈留下的这些手段,无疑是在提防江博。
她抬头,眼泪划过脸颊。这么多年了,一提到妈妈,她还是这般软弱。
拿起遗嘱,她刚准备开口说话,一阵敲门声,却不合时宜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