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便一拍脑袋,“有了!不如种两株柿子树,秋冬之交黄澄澄挂在枝头,还能采果子吃呢。”
她说这话时一双眼睛溢满了笑,似乎叫人提前感知了丰收的喜悦。
“好,”鸣渊只说,“都听你的。”
冬日的选择少些,林钰喜欢腊梅,鸣渊却难得拒绝了。
“不如选山茶花。”
“北边冬日这么冷,山茶就算开了,恐怕花苞也得掉。”
她料想鸣渊以后会很忙,也没心思如从前那样,能一头扎在院子里养护花草。
鸣渊却说:“我会照料好的。”
既然她坚持,林钰自然也就不反对了。
这日大致定了庭院的布局,或许是许久没这样出力了,林钰晚膳都多用了小半碗。
饭后鸣渊催她换衣裳,林钰起初不明白,瑟缩着换上轻薄的夏日寝衣,又披了衣裳去偏殿找人。
说是有个东西要给自己,林钰难得进他的偏殿,要比自己住的正殿布置简单一些。
刚一进门热气迎面扑来,她立刻问:“都入春了还熏炭盆呐?”
热烘烘,燥得像在夏日。
鸣渊自己也换上了轻薄的衣衫,接过她褪下的衣裳,对上她一身寝衣,眼光还是在她身前定了定。
不动声色地移开,他才说:“一会儿得熄烛火,你坐到美人榻上。”
神神秘秘的,林钰依言坐过去,面前一条锦布盖着什么,整整盖了一排。
周遭黑下来,这场面忽然就眼熟了。
鸣渊手中那盏提灯成了屋里唯一的亮光,他将提灯放到林钰身后条案上,这才掀去锦布。
是昙花。
林钰坐直身子,一下就想起来了。是他离开的前一晚,两人没能看成的昙花。
第二天醒来听说他不告而别,林钰再冲去花房,也只看见了凋谢闭合的花苞,这无疑是件憾事。
“昙花六月才开呢……”
自己说着,忽然也反应过来了。难怪屋里要烘这么多炭盆,就是为了催开昙花。
美人榻长长的,鸣渊坐到她身侧,说:“寻了花农反季养的几盆,到二月里正好能开。”
能买花草消遣的多是富贵人家,花农别出心裁为宫里献二月开的昙花,林钰听来也不觉稀奇。
从前在家里没养过昙花,听闻昙花难守,有时你等她,她偏不开;你不等了,她悄悄就开完,下回又要等上半年。
因而她也听人说过,有人养了许多年,都没能见上一次开花的。
两人的身形挡住身后提灯的光亮,林钰能看清身侧人的轮廓,他身形健硕,一张面庞却实在年轻,下颌弧度柔柔的,难怪会显得无害。
“也不知今夜能否等到。”
林钰这才收回目光,放到面前的花苞上。
“今夜不开就等明夜,明夜还不开就再等一日。”
她轻声说:“我们总能看见一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