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命。”
孙镗领命之后,便退到一边。
朱祁钰却没有打算结束,又挥挥手将成敬唤至身前。
“将内阁诸大臣,东厂兴安,锦衣卫卢忠,皆传唤到此处。”
于谦与范广对视一眼,内心皆有些心惊,皇上如此大动干戈,想必又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在成敬走后,朱祁钰也没再开口,就这样与三人静静共处一室。
一个时辰,说快也快,但对于议事厅里的三位大臣却是度日如年。
在主位静坐,闭目养神的朱祁钰,哪怕不开口,也给三人带来巨大的压力。
让他们皆已汗流浃背。
就在快要坚持不下去时,陈循率领着一干内阁大臣,才姗姗来迟。
“臣等叩见皇上。”
朱祁钰听到喊声,这才睁眼悠悠醒来。
“陈循,张軏受兵部诏令,自副帅升为总督,携十几万援军进京勤王。”
“但到如今时间已过一月有余,张軏援军还未见丝毫身影,朕欲向他问罪,你给朕想一个理由。”
陈循听完,满是褶皱的老脸顿时愁苦的更加难看,可他也不敢违逆朱祁钰,只好在那苦苦思索。
过了好久,才试探回道:“陛下是想抓捕他,还是夺其军权。”
陈循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太好的办法,只好直接挑明,说清楚朱祁钰内心的真实想法。
而朱祁钰见陈循问的如此直白,倒觉得有些诧异。
这老狐狸,又想出什么坏主意了。
“不瞒爱卿,刚才阜成门之事,想必你们有所耳闻。”
“张輗作为张軏之弟,朕怕张軏会因此心生不满,从而导致其率军倒戈。”
“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朕就是导致内战的千古罪人。”
“这不是朕想看到的结果。”
陈循见朱祁钰如此,便明白了他的真实目的,轻咳两声说道:“既然皇上不好直接出手。”
“不如行借刀杀人之举,让张軏去攻打也先。”
“并给他下一个死命令,若完不成就治他死罪。”
“如此这般,虽然会让皇上声誉有所损毁。”
“但这样,一来可解宣府之围,二来又可达成陛下想做的事。”
“一石二鸟,莫过于此。”
陈循的话语刚落,于谦与王文便立刻站出身形,反驳道:“皇上,不可!”
“宣府是宣府,佞臣是佞臣。”
“若将权谋之事放于战场,那岂不是用全军将士的鲜血作为赌注。”
“如此行事,与那些奸佞小人,又有何异。”
“恳请皇上三思,此等事情万万不可去做。”
一直旁听的范广也直言开口道:“尚书与左都御史大人所言甚是,战事是战事,万万不能与权谋混淆。”
“还请皇上三思。”
朱祁钰刚刚被陈循说动的内心,被三人一顿劝诫,及时醒悟过来。
没错,若真这样行事,那他与那些腌臜之人,又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拿百姓将士的鲜血与生命,保护自己手中的权利。
这绝对不行。
“此事不可,还是另寻他法。”
“诸位爱卿,还请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