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无口里，墨岚得知：里世界是汪洋，表世界则是一汪潭水。

汪洋上体量大的邮轮很难入到潭水里，只有减小体量——也就是削减自己的‘念’，船只才能挤进小潭。

一旦有序受到无序的牵引，就很有可能被海水吞没。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想要生存就要放弃生存的砝码......”墨岚思索着。

“那应该有划分具体的等级吧？”

这正是墨岚关心的问题，借着这次机会墨岚将他问了出来：“各个等级有什么具体的能力？”

法无思索了片刻：“简单来说上至不可言说，下至人级的‘念’本质的区别就是它们信念的强弱，信念强大对世界的影响就越大。”

听着晦涩难懂的理论，墨岚眉心隐隐作痛接话：“所以等级的划分重要吗？”

法无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说道；“你暂时只要记住五个等级分别是天、相、地、玄、人”

“在现在这方世界无序的影响太小，带来的‘杂念’不多，按理来说这方世界仅靠自己‘修行’，‘念’的强度不会存在超过‘天’。”

法无摸了摸脑袋：“人级没什么好说的，只会简单的修改认知。玄级就能依靠外力与其他的界域建立联系。”

地级就能像我一样构筑自己的小世界。相级和天级的特殊能力你不用在意，碰上了束手就擒就好。”

墨岚猜测道：“所以你当时是被被困在无序里了？无序又是什么等级？”

“‘无序’是世界原本的法则，最初的法则，所以无序没有等级，任何‘念’都在无序之下。”

“那座寺庙也是无序吧？你是如何被困在那里的？”

“无序是不断变化的，这也意味着它会扩张，收缩......”

“小僧身陨之时‘恨意和遗憾难消’才去到了里世界，小僧是信佛的，当时大概是千余年前，佛教仍算昌盛。”

“那时的佛教在那混乱的地界，有自己的秩序之地，我也算是佛家子弟，所以在那边缘之地暂且安身。”

法无解释完在墨岚震惊的目光中提起一瓶绿蚁酒，拍开瓶口仰头畅饮。他又拿起桌上的酒坛给墨岚倒了一碗。

墨岚摆摆手示意自己酒量不好：“所以是因为佛教没落，导致你们被困在那间破庙里了？”

法无抿嘴，思量片刻，下定决心道：“佛教的确没落了。无序界入侵时，我们那个地界的秩序顷刻间荡然无存，是一个大诡阻隔了无序将小僧封压在庙宇里的。”

“他将小僧禁锢在那里后就离开了，说要小僧在此地等一番机缘......”

“那时小僧才意识到唯有建立自己的秩序，方能摆脱无序的束缚。”

“现在施主身处之地就是我建立的‘小世界’，外面的神龛是进入这里的媒介。”

墨岚又问道：“独立的空间就是领域吗？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领域吗？”

法无放下碗筷说道：“要看‘念力’也就是精神越强大越有可能形成领域，我这秩序还很稚嫩。”

“而且只有在秩序极强的地方，比如‘表世界’，我的领域才能施展开。”

“不同里世界相互独立，要有媒介才能影响到彼此。”而大能可以通过自己的领域拉入其他生灵死物。

墨岚明白了：就好比供奉和信仰都是集中在香烛纸钱这类媒介上的，单纯的信念的作用微乎其微。

法无道：“小僧正是通过施主的钵盂脱离了那个里世界。借助寺庙的佛龛形成了这番‘小世界。所谓一花一世界正是如此。’

“那你现在和表世界联系的媒介是什么？”

“就是你方才见到的那个的佛龛，本寺住持亲自为在下加持的。”

“那你寺庙的主持方丈算得上是好人吗？”

......墨岚拿起酒杯和法无碰了一下。

法无饮下一口酒，手上的动作顿住：“好人坏人，谁又说得清呢？”

墨岚想到了另一件事，他赶忙问向法无：“法无，你说里世界的‘念’来表世界都要有媒介吗？”

“除了传说中的不可言说能跨越无序，其他‘念’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很大的代价培养媒介。只有借助媒介，他们才能短暂将力量投射到媒介身上，从而影响现实。”

“我能见到黑衣人，是因为梦是媒介吗?“墨岚沉思。

“不对，梦境应该不是媒介。”墨岚暗自思索。

“黑衣人可能有特殊的媒介，将我拉入特定场景。比如佛龛和钵盂能和我的念产生联系，墨岚脑中灵光一现：莫非是‘领域’，亦或者是那陌生的疤脸青年？

嘶，他会不会就是法无口中的大能，我和法无的相遇也是他暗中操纵？

他为什么骗我是梦，他想欺骗我的认知，第一次见面就给了墨岚下马威，既然里世界的一切都依靠信念，也许黑衣是想断了他反抗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