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性子,在家里时被你弟弟欺负,如今进宫了也还是要被人欺负,往后可怎么好?”
他说的自然是上回周嫔罚她的事儿。
霍清荷听官家这么说,又忍不住小声反驳起来:“陛下,弟弟不是欺负嫔妾。嫔妾生病的时候,梨膏糖都是弟弟去找来的。”
裴元徽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又溢出了一丝丝的心疼来。
梨膏糖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生病连药都吃不了,显然是小霍在家里的时候受了欺负的。
就是从前裴元徽做皇子的时候,日子也从来没有那么难过。
因着霍清荷这会儿的话,裴元徽也被勾起了从前做皇子时的一些记忆来。
官家并不是太后亲子,也就意味着他并不是嫡出太子,而是被抱到太后膝下之后才改了玉牒成了嫡子的,说起来,前面十年都还是过了一阵苦日子。
官家的生母,也并不是什么世家名门。
裴元徽不由拉紧了霍清荷的手。
霍清荷只是乖乖地回握了官家的手:“陛下……嫔妾有些想吃梨膏糖了。”
其实不是想吃梨膏糖了,而是想弟弟靖和了。
只是想家的话此时还不能对着官家说而已。
裴元徽回神,两个人坐在一起,烛影落在两个人身上,人影倾斜在地面上,温暖又漫长。
“只想吃梨膏糖?不想喝鱼汤?夜里吃糖也不怕坏了牙齿。让小厨房做鱼汤喝?”
霍清荷没有喝鱼汤的胃口:“这会儿做鱼汤只怕麻烦。不如……瞧见晚膳有鸡汤,不如叫小厨房做鸡丝面吧?说了许多话,嫔妾还真有些饿啦。”
裴元徽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边,霍清荷眼睛也不眨,只是盯着官家看。
“又有什么东西吗?”
裴元徽摇头,失笑:“只是听着你的语气,怕你落泪。”
霍清荷眨眨眼,抿嘴笑了:“是要馋哭了。”
裴元徽说好,喊了外头的晋阳,让叫小厨房做鸡丝面。
既然是官家开口,那么自然就不能只是鸡丝面,额外自然还要准备些别的吃食。
霍清荷便又和官家说了会儿闲话,等小厨房送了宵夜来,不止是霍清荷,连带着裴元徽都有了几分饿意。
霍清荷拉着官家起身往外殿走,然后又小声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听嫔妾说这些。”
裴元徽“嗯”了声:“朕说了朕喜欢听。”
真假情意,即便听不见所谓心声,他也是能分得清的。
霍清荷闻声笑得更自然了一些。
两人才落座,外头苗喜忽然进来了。
他先看了眼边上摆膳的晋阳,又在官家的示意下开口。
“陛下,启祥宫曹娘子叫人来请。”
曹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