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楚王就派人来厉二娘府里传话,点名让小舟他们三人去王府,至于去干什么,传话的人并没有明说。既然是楚王亲自下的旨意,厉二娘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嘱咐他们三个进了王府要检点一些,别失了礼数。
小舟和石头二人虽说是二进楚王府,但这一次一路的景象依然让他俩惊叹不已。上一次来的时候不敢太出格的观瞧,怕被厉二娘数落,这一次没有了厉二娘在旁,俩人一路上这看那摸,这才发现王府的奢华程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如意似乎对这些没有那么感兴趣,一路跟在俩人后边,生怕俩人再闯出什么祸端。
带路的下人这次竟然直接将三人引到了王府的正厅,让三人在此稍候。小舟他们上次只是路过,只在外面瞥了几眼,此次身处正厅,这次终于有机会好好观察一番。
正厅当中摆放着一个暖炉,该暖炉比寻常暖炉大了一倍有余,以紫铜铸就,双耳处是两条口衔绿松石的游龙,内里烧的南山瑞碳,这种碳一条就抵得上寻常人家一月的花销。为了保持厅内的温度,一天的用量在数十条左右。
正厅的中央靠后的位置摆放着长案,长案后则摆放着一把鎏金檀木椅,上面铺的是纯白色狐狸皮的垫子,细看之下,才发现这狐皮垫子竟然用的全是狐狸腹部那巴掌大的一块皮子拼接而成。这种狐狸皮小舟和石头再熟识不过,当初他们就曾亲手捕猎过一只这样的白狐狸,不过当时那只狐狸的毛色略微有些杂色,不像椅子上狐狸皮毛色纯白如雪,没有一点杂色,且制皮的手法一看就是顶级皮师鞣制。
在小舟和石头的眼里觉得四周摆放的那些金银玉器是这屋里最值钱的玩意,但在如意看来,长案案头放置的那架插屏才是这屋里最极品的物件。寻常的插屏都是大理石或者漆木所制,但这架插屏通体用南山白玉制成,底座为金丝楠,造型古朴,年代久远,正面雕刻的是一幅孔子问礼图,反面则是“天人感应”四个大字,雕刻的图和字一看就是出自大家手笔。
待如意想要近前细细察看之时,屋外一个细长的嗓音突然响起,“楚王驾到”,正厅的门帘被人挑起,楚王迈步走了进来。如意赶忙拉着小舟和石头跪在一侧,还未等他们请安,楚王摆摆手说道:“免了免了,快起来吧,以后不用这么见外。”说着楚王带着两个贴身小太监走到长案后坐下。
“给几位小英雄赐座。”楚王吩咐一侧的小太监。
“多谢殿下。”小舟和石头还有些拘谨,这种场合也就如意能应付的过来,不过如意此时心里有些嘀咕,不知道这楚王找他们仨什么事。
楚王又是细细打量了一番三人后这才说道:“本王还不知道几位小英雄都怎么称呼?”
如意起身回道:“启禀殿下,小人大名贾千寻。”
石头有样学样回道:“小人大名石坚。”
小舟回道:“小人周小舟。”
“贾千寻,石坚,周小舟。”楚王嘴里念叨了几遍,但他最感兴趣自然是石头,如若不是石头那天的表现让人惊艳异常,他自然也不会对厉二娘提出那种强人所难的要求。
“石坚小英雄的箭术是跟何人所学?”楚王心里明白,虽说石头他们仨是厉二娘的徒弟,但看石头的箭术,没个十年八年绝对练不到这种程度,而且厉二娘本身也不会射箭,断不是厉二娘所授。
石头一愣,心说这楚王怎么知道自己会射箭?难道是上次打赌的事被王立勇他们告发了?楚王来兴师问罪?带着疑惑的表情回复道:“回殿下,小人祖辈都是猎户,我爹从小就教我射箭。”
“哦,怪不得小英雄的箭术如此之高明,原来是从小练习。那你父母现居何处?家中兄弟姐妹几人?”
“回殿下,小人是家中独子,我爹在我十岁的时候,进山打猎失足滚下山崖摔死了,我娘转年得了痨病,最后也病死了。”石头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心中顿时有些难过。
楚王看出石头心中的难过,出言安慰道:“哦,是本王唐突了。小英雄虽然命运多舛,不过也无须太过悲伤。大丈夫生当在世,建功立业为重,将来衣锦还后,重修祖坟,自可告慰你的双亲。”
石头听完楚王的一番劝慰,想起当初爹爹在世时也曾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语,心中顿时对楚王的好感大增。
如意此时心底对楚王大为敬佩,只是一句话,就左右了石头的情绪,眼前的这个楚王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自己三人将来在他手下办事,是福是祸不好说,但一定要多加谨慎。
“殿下的教诲小人们一定谨记在心。”如意生怕石头回答的不得体,失了礼数,抢先替他们三个人答道。
“贾千寻你祖籍哪里?”如意的回话让楚王自然而然的将焦点转向了他。
“回殿下,小人原本祖籍海安,早年丧母,家中一直以经商为生。有一次我父亲带我出来经商历练,不曾想坐船遇到风浪落水而亡。后来家中仅剩的薄产也被一场大火烧的一干二净,天幸让我遇到我师傅,否则小人此时已然流落街头。”说着说着如意话语中有些哽咽。
小舟和石头还是第一次听如意讲自己的身世,听了如意的叙述,尤其是石头,更是感觉如意与自己有些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