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龟山,飞谦堂。
宋三立急匆匆的找到孙兴,拉着他就往后山跑去,“小三,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官兵要打上来了。”
“立哥,你别急,慢慢说,不是说他们打不上来嘛,怎么……”
“来不及了,我知道有几条通往白子江的小路,官兵一时肯定顾不到,边走边说。”
看着宋三立就要来硬的了,孙兴也感觉到了事态严重,只能先跟着宋三立走几步。可这么匆匆忙忙的怎么能让他安心,“立哥,我舅舅不是在山下吗?他怎么样了?”
宋三立头也不回说道:“他见情况不对已经先走了,交代我一定要把你带出去,这回官府是来真的,请了高手来,吴龟山算是完了,我们先逃出去避避再看情况。”
孙兴此时也听到远处的打杀声,朝主殿方向看了一眼,停住了脚步,“立哥,你先走,我不能丢下李墨。”
宋三立一看,要被这小子急死了,都这时候了还有空关心别人,出言制止道:“他在主殿那边,一早就有人通知他了,估计早跑了。”
孙兴没理会宋三立,径直奔向医馆。
宋三立忙拉住孙兴,这时候怎么还犯傻。
孙兴回瞪了宋三立一眼,看到宋三立的眼神又立刻心软了下来,知道他这么做也是为自己好,就像他自己现在也是一心想着李墨。
但也没时间慢慢解释了,“立哥,不带走李墨我一辈子都不安心。”
宋三立也知道这么拉扯下去更是死路一条,便放开了孙兴的胳膊两人一起冲向医馆。
一路上偶有三五结伴逃离的人,见着逆行的宋三立孙兴二,纷纷侧目,但也不会没事找事,逃命要紧。
路上见到脸熟的人孙兴忙冲上去一把把人拦下问道:“六子,医馆现在什么情况?”
得到的答案不清不楚,看着六子一脸急切,也不好再问东问西的,放了人离去,心也更急脚步也更快了。
宋孙二人匆匆赶到医馆,只是医馆已空无一人,孙兴找了一圈没见到活人便四周边走边放声大喊起来,“李墨!李墨!宫老头!宫老头!”
宋三立见状也帮着大喊了几声。
耽搁了些时间,山下的冲杀声更近了,宋三立抓起孙兴的手就往外跑,“走!”
孙兴也知道再耽误下去会连累宋三立也走不了,心底暗骂了官府十八辈的祖宗,一咬牙没费话,两人全力飞奔向后山。
宋三立在前方开路,孙兴还时不时的回头,心中祷告着宫老头机灵点,去白子江的路也不少,带上李墨赶紧逃到江里。
一到白子江边宋三立孙兴二人顿时傻眼,不是说只有三四百人吗,怎么江面上船只密密麻麻的。
他们所选的小路虽然没有官兵把守,可弄出了些动静还是被远处的官兵发现了,几支利箭咻咻射来。
两人飞身躲到了树丛里,一时不敢冒头,现在就算是有船也不敢上了。孙兴忙问到,“立哥,现在怎么办?”
宋三立也没有犹豫,折了两根芦苇,递了一根给孙兴。
“现在下游肯定去不了,我们沿江边慢慢游到上游,脱离他们的视线再找地方上岸。现在先悄悄摸到岸边,下水前我扔一块石头到下游,把他们骗开。”
“咚”一块石块落水的声音。
附近三五条船上的官兵纷纷向十几米外的下游聚拢。
宋三立也没想过能把他们全都骗开,也不现实,只要争取到一两秒的视觉真空期就够了。
趁着这空档,宋孙二人悄悄没入水中,向上游潜了十多米,才把芦苇杆伸出水面换了口气,又继续潜行。
江面上的蹲守的官兵大多紧盯着岸上或下游方向,两支小植物的一浮一沉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两人换了几回气就脱离了重点盯防区域,又换了几回气才在一个隐蔽内凹的岩壁后探出脑袋呼吸。
这点潜行距离自是难不住海贼出身的宋三立,孙兴却在那仰面大口呼吸起来,虽能借着芦苇杆换气,但这点进气量支撑人潜游个上百米已是勉强,何况是逆流而上。
孙兴虽然称呼宋三立为哥,宋三立却是一直把孙兴当成侄子一样照顾,看了一眼孙兴满是内疚。
两人都没说话,都知道现在还没脱离吴龟山,危险随时会降临。
宋三立用脚撞了一下孙兴,不用言语,两人又继续潜向上游。
又游了三百多米才找了一个浅滩上岸,所幸一路有惊无险,两人一路躲躲藏藏,五天后才双双出现在百稻城里打探消息。
吴龟山一伙被剿灭的消息早已铺开,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消息的真假,行走于街头的两人自然知道这回是真的了。
更坏的消息是,不只是吴龟山,安州府境内大大小小的山头又被剿灭了几座,原来是官府追剿吴龟山漏网之鱼时顺手把那些敢收留的小匪窝也给一并剿了。
听说是要趁着此番大胜,连带一些大的山头也要一并剿灭掉。
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宋三立孙兴二人心有余悸,对视一眼,看来官府这回是玩真的,以前的藏身地点怕是用不上了,说不定还要被同伙给供出来。
“过了那么多天,那些狗官兵也该休整了,江面上这时应该没什么人,走水路比陆路安全,我们先离开安州躲躲,等风头过了再联系你大哥。”宋三立给出自己的建议。
“三立哥,你知道我舅舅去哪了吗?”
“他……估计已经藏起来了。现在风声那么紧,他又是堂主,说不定已经上了通缉令。”
“妈的,这些狗东西。”孙兴低声骂了一句。
宋三立孙兴二人买了条破船伪装成打鱼的,顺江而下,流经吴龟山时远远看着隐蔽在山林中的瞭望塔,估计里面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兄弟了,两人又是一阵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