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北山大惊,急忙冲进森林。这时,林间又传来了一位老妪激愤的喝斥声:“陆忱,你竟敢暗算于我!”似是对刚才那位男子的回应。
虽然时隔二十年,这位老妪的喝斥声于他听来,却依然是那么地熟悉。吕北山暗道:想必这位老前辈在自己的急追之下,慌不择路进入了树林,然后一不小心中了仇家陆忱的暗算。她既然是娘的表姐,又是自己多年以来一直寻找之人,无论如何都得助她脱险。于是一边屏住呼吸细听,一边蹑手蹑脚向她靠近。
只听那男子和老妪一问一答道:
“娘娘,你也有今日!我问你,我那七个徒儿--七煞是不是你杀的?”
“没错,他们都是我杀的。他们的尸体还在卧牛山南麓,你帮他们收尸了吗?”
“娘娘,他们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杀掉他们?”
“陆忱,都怪你那七个徒儿贪得无厌,想从我手中夺走武林至尊--公主刀,所以被我一一杀死了!”
“你!公主刀并非娘娘个人物品,你不给他们就是了,干嘛非要将他们杀死?”
“陆忱,你这话说得倒轻巧,不将他们杀死,公主刀的下落岂不是天下人人人皆知?大家岂不是天天都在到处找我?今后岂不是会有更多的人死在我的刀下?我虽然杀了他们七人,但是却避免了其他更多的人送命。他们的死,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娘娘,你哪里来的这些歪道理?看来,我陆忱今天不得不取你性命,为我那七位徒儿报仇了!”
吕北山听到这儿,已然明白了陆忱向老妪寻仇的原因,想必他的七个徒弟--七煞向老妪索要武林至尊--公主刀,而老妪担心公主刀的下落被人发现,于是将他们全部杀死了。
此时他距离拓跋婉儿和陆忱已不到十步,二人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拓跋婉儿痛苦地蹲在地上,左脚似被一个铁夹夹住,无法动弹。
斜眼看那陆忱,大概五十来岁,身材精瘦,一身灰衣,手持一柄利剑,正向婉儿一步一步逼近。
吕北山手中紧扣一把飞刀,只待陆忱动手,便要骤然发出。
突然,陆忱停下脚步,朝拓跋婉儿笑道:“娘娘,老夫今天想和你谈一笔交易,只要你答应我,我便饶你不死!”
“哦……什么交易?说来听听。”拓跋婉儿抬首瞧了陆忱一眼,似乎对他的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娘娘!”陆忱双眼盯着拓跋婉儿道:“只要你肯把公主刀给我,你杀死我那七个徒儿之事,咱可既往不咎!”
“哈哈……”拓跋婉儿仰天大笑道:“没想到威震天下的大?国国师精心设下陷阱暗算我,不是为了给自己徒弟报仇,而是与其他人一样,是来打公主刀的主意的。你那七个徒弟若是地下得知有你这样的师父,一定会被活活气死!”
“怎么,娘娘不答应我这个提议?”陆忱恨恨道。
拓跋婉儿笑道:“陆忱,老身并非不答应你的这个提议。而是公主刀根本就不在我这儿,实不相瞒,我已将它送给朝廷了。你去找皇上要吧!”
“贼婆娘,谁会相信你的鬼话?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夫只有送你上西天啦!”陆忱恼羞成怒,手提利剑,双脚在地上一点,长身飞起,便向拓跋婉儿当胸刺来。
吕北山见他出手,右手一扬,将手中飞刀向他掷去。
几乎在同时,拓跋婉儿也已从原地腾空而起,数枚银针打出。
陆忱身在半空,见一把不明飞刀射向自己,连忙撤剑去挡。只听当的一声,刀、剑相撞,他的手臂被震得发麻,身子一缓,落下地来。
刚刚站稳,银针又至。于是连忙挥舞长剑,在自己身前织起一道剑网,将那几枚银针全部削成了粉末。
“娘娘,你诈我,你的脚原来根本就没有被铁夹夹住……”
陆忱这才知道上当,朝飞刀射来的方向望去,一眼看见站于树下的吕北山。
他见吕北山气定神闲,身影未动,无法断定刚才那把飞刀是否是他发出,于是转脸望向拓跋婉儿,试探道:
“娘娘,难怪你有恃无恐,原来是约了一个帮手!”
那知拓跋婉儿却淡淡回答道:“陆忱,你误会了。他并非老身约来的帮手,老身根本就不认识他!”
“哦,娘娘根本就不认识他?”
陆忱稍稍放下心来,心道:这个贼婆娘狡猾无比,她说的话,我岂能轻易相信?待我激下这人,方知真假。于是向吕北山微微抱拳道:“这位兄弟好俊的身手,何不与娘娘一起上,大家在刀剑上见个高低?”
吕北山暗道:陆忱这人好生阴险,故意试探我,是否会帮玲儿娘表姐的忙。我又何必上他的当呢?于是轻轻一笑道:“在下这点皮毛功夫,让阁下见笑了。”
拓跋婉儿清楚陆忱用意,冷笑一声:“陆忱,收拾尔等阴险小人,老身一人就够了,何劳这位侠士动手?”言罢,转身叮嘱吕北山道:“这位侠士,这是老身与陆忱的私人恩怨,请您答应老身,无论我与陆忱谁输谁赢,侠士请顾着我的颜面,绝对不能出手帮我!”
“前辈,这……我……”吕北山听罢,不知如何回答。
拓跋婉儿见他犹豫不决,突然生起气来:“您我素未平生,您刚才已经出手帮了老身一次,老身非常感激,老身绝不同意您卷入我与陆忱的个人恩怨。您若不答应,执意还要帮我,那我情愿死在他的剑下!”
吕北山见她说得如此绝决,只得躬身答应道:“前辈放心,晚辈只作袖手旁观,绝不相帮!”
拓跋婉儿听罢,点点头,然后朝陆忱冷冷道:“陆忱,你这下放心了吧?快出招!”
陆忱喝道:“娘娘,那在下就不客气啦!”言罢,长剑一抖,向她跃去。
拓跋婉儿手腕一翻,从背后拔出一把单刀,迎面接上。
二人各展绝技,搏斗在一起。
吕北山在一旁认真观察:只见陆忱剑法古怪,招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饶是他江湖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却也看不出他师承何处,来自何门何派;拓跋婉儿虽年龄老迈,却身轻如燕,宛如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那般灵动。
片刻之间,二人已拆了二、三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