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如果有人告诉他们毁坏森林,破坏绿植是错误的,应该保护环境,恐怕这个人下一秒都活不过去。
正确的理论要出现在正确的时间中!
因此,太过于超前的思想是不会被世人认可,他们就像一位拿着火把的先驱。
于混沌寻找到光明,在困境中察觉到出路,却没有人理解信任的痛苦,一身抱负空憾终身。
曹郯和老人的争执似乎吸引了在田地上用耙翻土,平土的人们。
老农感觉在家里人面前丢了脸,涨红脸,抱着固执己见,不屑道:“哪里来的小娃娃,别在这里不懂装懂乱说。”
“还种大豆小豆的,不种稻米我们吃什么?拿什么交公粮?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哪里懂这些?!”
听到这,曹郯收起想要说服对方的想法。
秀才遇到兵,有理怎么也说不清!
可自己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放下狠话:“老人家,你看着吧,曹县令很快就会下令让双杨乡开始轮作。”
“切,县令大人英明神武,怎么会听你这种油头粉面,一看就是肚子没点墨水的无用书生的话?!
说的话根本不着实际,还说什么不能把全部田地拿来种粟米旱稻,大伙评评理这对吗?”
老农眼见越来越多人靠近,干脆心一横大声说出来,让人点评一下。
一些休息的庄稼汉子和妇女靠了过来,他们第一次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观点,纷纷开始谴责。
“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懂什么?”
“对啊,对啊!这些地主老财家家的公子懂个什么劲,不添乱就很不错了!”
“就是。”
“还说什么不种粮食?!!不种我们吃什么?怎么交赋税给县令大人?”
“是啊,如果不能交足够的粮食给县令大人,我恐怕连睡觉都不安稳!”
“是我就在炕上抱着身边那个漂亮婆娘,都不舍的下床。”
......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话果不欺我!
听着周围人说着毫不留情的话,走向越来越偏,越来越难听!
苏峻脸一黑,面色变得难堪。
身旁的朱玉珍轻咬红唇,脸色黑沉,心中有些恼火这些村中的长辈们欺软怕硬,嚣张跋扈的模样。
曹郯轻拍了一下朱玉珍的手,让其放下心来。
“大伙觉得我说的不对,我也理解只是...”
“只是什么?胡说八道就是胡说八道,快点滚蛋,别在这里惹朱老气恼。
轮种地,你们这些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地主老爷能比我们这些农户还懂吗?”
一位身强体壮,皮肤黝黑的庄稼汉子扛着锄头走出来说道,他的麻裤脚还卷了卷,露出半个小腿。
曹郯推行一年多的扫盲和思想解放,把这些农民百姓对地主豪族们的敬畏一扫而光。
现在的他们对于豪族贵绅没有一点敬意。
苏峻闻言脾气就上来了,愤怒地指着这位庄稼汉,呵斥:“把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快给公子道歉!”
这位庄稼汉即李德胜,双手报胸,一脸无所畏惧,说:“呵!你算什么东西?我李德胜行得正,坐得端。
哪怕你叫来县令大人过来,我也不会屈服,也还是这句话!”
吹牛谁都会,就是不知道对方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
说完,苏峻的脸色变得不知所措,曹郯的脸沉了下来,就像一滴墨水落入一碗清水中。
朱玉珍开始给自己这个亲戚关系远到不知道哪里去的叔叔开始默哀。
但见此情景,又不好什么都不做!
当她准备站出来的时候,人群外边出现骚动。
“干什么?干什么呢!”
“聚在这里是准备造反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驱散在场围观的田庄村民。
曹郯想不起声音的主人,但朱玉珍一下子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来人穿着上好绸缎缝制的蓝色官府,一条黑色带子衬托出对方浑圆壮实的腰,脚步沉稳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三四个衙役,一行人趾高气昂。
看到这里,曹郯的眉宇出现一丝不悦。
政行改革!
吏治改革!
改到现在,下面的人还在沿用原来那一套,这叫什么改革呢?
要不是这次曹郯出来巡查,恐怕还蒙在鼓里。
可这也不是王猛失职,而是官和吏是两种天差地别的职位。
要想扭过提高下面人的素质和思想,恐怕只有科考制....
官府的改革还在由上及下,县城的大致完成。
六个乡在平定莱芜后才开始,如今进行到一半,没有完全落实下来,现在看来科考已经势在必行!
“朱...朱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来人原本虎虎生威,一行一动之间仿佛牵动在场所有人的心。
当他看到朱玉珍的脸后,面色骤变,目光开始高速打量周围。
不出所望。
田明春一眼就认出曹郯来,他语气兴奋,身体高兴的都有些发颤。
“县令大人!”
曹郯暗叫不好,忘了给这小子说要隐瞒的事情。
田明春的一句话如同一块小石子投入波澜不惊的湖面,引起层层跌宕。
瞬间点燃了众人的热情!
“县令大人?!”
“什么,他竟然是曹县令?看起来也不像啊,年纪这么小?”
“你没听朱家说过曹县长的年纪比他们家那个出落得漂亮的小女儿还小吗?”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那个和仙女一样美丽的女子是朱家小女。”
几乎所有人都面红耳赤,大声欢呼,除了某个老农和汉子。
他们俩脸色苍白无力,中年汉子浑身冷汗直冒,头皮发麻地看着曹郯,祈祷他没有注意到自己。
老农则是手指颤白地拿起旱烟杆子,可烟嘴怎么也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