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淡淡一笑，眸中欣赏之意未褪，又道：“此次去林家，你的身份是林家外戚，接应你的是我祖父，乃是林家二族老，林家家主名叫林锦材，其父为大族老。”

陆离均微微点头，将关键名字都记下。

林森面露无奈，又说道：“如今，大族老一脉掌控家族所有钱财，二族老一脉这些年被排挤，除去我，以及我所掌控的陀罗郡，其余所有的产业都已交由他们一脉打理。”

陆离均问道：“那名女子叫什么？”

林森缓缓吐出两个字：“蓝炽。”

陆离均只觉得这名字很是熟悉，但又想不起源头，只得作罢，转而问道：“林氏内部的实力怎么样？”

林森负手而立，迟疑片刻，缓缓说道：“除却林锦材是素商境，就只有两名槐序境，原本大族老、二族老是玄英境，但生财之道较为特殊，会因为传承、转赠等缘由削弱境界，为了宗族延续，两位族老交出掌控权，安心养老，境界虽未跌落，但虚弱不堪，仅相当于一名槐序境修士。”

陆离均不由瞪大双眸，他本以为五大宗族作为仅次于三府和皇室的存在，至少也有一名玄英境，甚至鹿梦境的强者，没想到仅有一名素商境，这能维持住宗族的地位也是实属难得。

这也说明尘缘大陆，素商境已完全踏入强者之列，再往上的强者屈指可数。

他有些诧异道：“其余几大宗族也是如此？”

林森目光深沉，肯定道：“四大宗族都差不多，家主皆是素商境，贾家和墨家应当各有一名玄英境，但已有十年未曾露面。”

陆离均摩挲起下巴，好奇问道：“林家家主没试过冲击玄英境？”

林森缓缓摇头，眉头微皱，神色略显沧桑道：“毫无可能，生财之道从来都是杂道，商人要依附于权力，服务于权力，东皇帝国税收极高，在五年前提高到三取其二，要想突破玄英境，除非家族隐瞒收入，或是百姓安居，有更多人口，亦或是加深与他族贸易往来，家主的境界受到皇室监视，如何能瞒得过去？”

陆离均目光微沉，玉衡府当年对诸多杂道出手，是为了让所有道途都在他们掌控之中，以确保民众百姓没有反抗能力。

而几大宗族，不管是道途还是族人生存，都一定要依附于皇室和权力存在，他们的命脉从来就不在自己手中，只要让他们处于监视之下，就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会背叛皇室。

陆离均立马明了其中利害，沉声道：“这也是皇室限制宗族的一种手段，林家后代好苗子呢？”

林森抬手按在木桌上，眸若点漆，闻言深深叹了口气，道：“哪还有什么好苗子，家族坐拥金山，几辈子吃不尽，族中后代日日沉迷纵欲享乐，求道成事，对他们来说没有好处，同食之道途一样，这世间属于生财之道的土壤也在缩小，我们与百姓，乃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陆离均凝眉，一语道破其中联系：“百姓苦不堪言，自然就会想纵欲，生财之道就也被迫同纵欲、享乐之事有关。”

林森赞同道：“正是如此。”

他深深凝望着陆离均，眸中情绪繁杂，其中有赞许也有无奈，有疲惫也有沧然，他总以为，眼前的少年若是生在和平年代，定然能将生财之道带到一个极高的境界。

陆离均并未察觉他眼神的复杂，又是问道：“我听说五大宗族各有一件七品仙器？”

林森皱眉，瞳孔微缩，疑惑道：“你从何处知晓此事的？”

陆离均斟酌半晌，缓缓说道：“曹家族人还有一名后人，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林森双眸一凝，神色微震，双手撑在桌上，急急问道：“这名后人在何处？曹家的那七品仙器一直不知下落。”

陆离均避重就轻，坦言道：“已经死了。”

他并不清楚林森与曹家是否有什么关系，自然是糊弄过去为好。

林森微微垂头，犹豫半晌，坦言道：“可惜……此事虽不是隐秘，五大宗族各自的仙器，一经家主之位交替，便会成为新任家主的道器，完全适配于五大宗族所修的道途，使得各自家主有越阶战斗的能力，旁人若是想抢走道器，不是道途不通，便是会被道器反噬。”

陆离均于心中暗道：“越阶战斗？如此便说得过去了，五大宗族得以延续至今，这道器不可或缺。”

林森抬头，凝视着陆离均，说道：“每半年，我会将所有钱财送往林氏，下一次恰好就在三日之后，你且随行便是。”

陆离均点头，道谢一番后，又接连问了一些关于东皇帝国皇室、三府等等的信息，意在为以后做准备。

三日时间过得极快。

陆离均同押运金锭的车队一同出发，花费足足十三日，才是来到了东皇帝国的皇城，朝歌城，这也是他首次来到朝歌。

朝歌极盛，不知占地几何，可分为皇宫和外城。

以皇宫为中央，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屋宇星罗棋布，构成了整个外城。

外城又分东西南北四城，林家所居之地则在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