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墙上的伏睿早就看出了贼军的用意。
因而,当万犁指挥士卒放置好壕桥(便于通过壕沟等),士卒快速越过壕沟,飞梯搭上壁墙,往上攀的时候。
伏睿已带着二十甲士往那赶了。
这二十甲士是他从部曲中选拔的勇士,皆是身披铁铠,头戴兜鍪,手持长刀大戟的精锐之士。
他自己更是身披盆领铠,手中提了一柄似剑似矛的兵刃。
这“奇怪”的兵器叫铍。简单点说就是剑加上长杆,结合部用铜箍或铁箍加固。
伏睿手中这把就是用的铁箍,长杆也不是完全的圆状,而是带有一定程度的扁状,这主要是为了握柄发力方向和铍刃一致,利于劈砍。
长杆末端设有一尖齿铁镦。
铍这武器其实在前汉军中比较盛行,而本朝军中长兵器以矛、戟为主。
伏睿看着壁墙上越来越多的贼军士卒,眼中怒火中烧,大喝一声,抬手举起长铍,重重的朝贼军一甲士颈部劈去。
乞活军那甲士赶紧抬刀格挡,奈何对方力猛,他上一瞬还能听到铁与铁撞击的声音,下一瞬血溅倒地便再也听不见了。
有伏睿及二十精锐甲士的加入,城头局势突然扭转,站在壁上的乞活军士卒不断后退。
在如此近的距离,壁墙下的士卒也受到壁墙上弓弩手的干扰。
万犁一看,这还了得,又点了一个都伯带队赶快从旁侧架梯而上。
而此时推着撞车的士卒也在壁门处受阻,这倒不是不是来自壁墙上的威胁,而是这壁门根本撞不动。
这带队的屯将赶紧派人去禀告徐部将,自己则令士卒尽量避箭。
徐冈听罢,便知其门定是从里面堵死了,于是急令这屯士卒马上撤回来。
让他更没有料到的是,这伏氏部曲居然如此耐战,特别是那守将,骁勇无比,仗着身上铁铠坚实,只管横冲直撞,把登上城头士卒好不容易组成的阵型冲散。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也不早了。
他刚要下令再添士卒,就见前线跑来一士卒,脸色带着凄色,道:“徐部将,万亚将战死壁上,其头也被守卒砍走了。”
“什么?”
一向稳重的徐冈,此时也坐不住了,从胡床上腾起。这万犁也是老兄弟了,昨日方立大功,不想今日竟殁于阵中。
徐冈强忍悲痛,问这士卒:“现在前线由何人督领?”
“是欧都伯。”那士卒快速答道。
徐冈听说是此人,微微颔首。这人是他前部甲屯右队的都伯,名叫欧椃,也是一员勇将,难得的是此人还好学、爱动脑。
徐冈又看了看,最后还是对旁边的令兵道:“鸣金收兵。”
晚,乞活军中军大帐。
徐冈正站着向陈烈请罪:“虎帅,冈今日没能克城,还折了一员骁将,请责罚!”
说完后又行了一礼。
“徐大兄你何罪之有啊?”陈烈亲自扶起徐冈,又安慰道:“兄今日部署并无差错,调度更近乎完美,只是稍稍受挫,不必介怀。”
“至于万大兄之事,更不能怪罪于你,兄也不必自责,只能说守将确实有些能耐。”
陈烈今日听闻万犁折于阵中时,也是悲愤,都是老兄弟了啊!
“来人,将万大兄此前功绩、事迹一一记录在册,等将来我会令人建一个大大的英烈庙,专门用来祭祀我军阵亡的将士。”
陈烈突然有些感触,又想自己能做些什么。
“愿为虎帅效死!”
众将听后也是感动万分。他们大多都是大老粗,识得字、懂得理不多,但若死后能被后人所知、所祭,那就是名满天下了。
虽然他们现在是被朝廷称为反贼。
但也是一份希冀!
“我令:明日攻城,不留余力,斩杀敌将者,升百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