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躺在湿润的地摊上，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干。

她以为自己早就没有眼泪了，没想到，还是有呢。

真是讽刺啊。

“如果你不想母上大人报警的话，你最好帮我收拾掉这一身污秽。”

黑川羽坐在地上，指了指自己。

意思是：我？

飞鸟伊央生气的瞪了他一眼：“黑川老师，你也不想你的妹妹知道自己哥哥是个欺负残疾人的大变态吧？”

“……”算你狠！

黑川羽无语了一阵，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同意了飞鸟伊央的提议。

不过就是换一身衣服的事。

按照少女的指挥，他先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再拉上遮光布，关掉灯，屋子里立马伸手不见五指。

“现在，你可以帮我换了，先从外面的和服开始。”黑暗中传来飞鸟伊央刚刚哭过还沙哑的声音。

黑川羽面对一团只有轮廓的黑乎乎的影子，犯了难：“我没有碰过和服这种高级玩意。”

“没关系，我教你。”飞鸟伊央像是个老师一样，在这一刻他们俩互相调换了角色：“首先解开腰带……”

黑川羽点点头，开始在黑暗中跟随少女的声音摸索，腰带，然后是外衣……他这双手也算是碰过价值上百万円的奢侈品了！

只是自己每次来上课似乎都不是正儿八经的辅导学生……管他呢，只要家长和学生满意就行。

黑川羽摈弃杂念，略显粗糙的手抚过肌肤，没有半点邪恶的想法。

只是最后一刻，他停了下来。

飞鸟伊央因为冷而打了个哆嗦，埋怨道：“黑川老师你不会就让我这么待着吧？如果被母上大人撞见，你可是会被警察叔叔带走哦。”

黑川羽沉默了片刻才说：“我刚才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你没事吧？”

飞鸟伊央愣了愣，才摇摇头：“没关系哦，你刚才摸到的是我经常痛的地方，我一直觉得四肢应该在身体某个地方还活着……不然为什么会痛呢？”

虽然黑川羽很想跟她解释什么叫做‘幻肢痛’，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嗯，我也相信它们一定还在某个地方。”

他虽然看不见，但总觉得飞鸟伊央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今天我就大发善心，让你再摸一下好了！”

在黑暗的环境之下，飞鸟伊央仿佛开朗了许多，居然跟他炫耀起自己的伤口。

当然这也只是对黑川羽才有的特殊待遇，哪怕是母亲大人，都绝对不允许触碰这些地方。

在少女的催促下，黑川羽大着胆子，伸手朝黑色的地方探去。

然后他摸到了伤口的地方，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垂了下来，像是保护膜一样包裹住骨头。

“听母上大人说，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方法，会在断掉的地方开始堆积脂肪。”

少女的声音平静如水，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手感还挺好。”

黑川羽点点头，略显粗糙的手指抚摸着那些脂肪，心想人类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

伤的过重会选择忘记那段记忆，背负不了就进化出逃避，淋过雨所以萌生出撕烂别人伞的想法……

他并没发现飞鸟伊央的脸颊变得更红了，肌肤在他的触碰下也变得滚烫，红唇轻轻抖动着。

黑暗中静了一阵。

就在黑川羽想要收回自己‘不懂规矩’的手时，他听见少女羞涩又小心翼翼的问：

“要试试……接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