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宗,这是什么门派,我怎么从未听说?”石碎道。
“圣灵宗极为隐秘,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外传。”
“你放心,我不是一个多嘴的人。”
弥雅点了点头,又道:“江湖上都知道,我们苗人有五仙教,却不知除了五仙教,还有圣灵宗,其实这两教本为一体,但在一百多年前,教中起了内讧,一位短苗的高手,带着他的族人离开了五仙教,创立了圣灵宗。”
“那就是说,在圣灵宗内,也可能有这种解药,是吗?”石碎问道。
“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实则却不然,当年那位短苗高手,并未见过配方,这一百多年下来,带去的丹药早已消耗殆尽,而且他们只会养蛊,对于炼毒配药,并不擅长。唐门了解之后,自然大失所望,可他们并不死心,便极力挑唆,允诺种种好处,想引起两教冲突,然后从中渔利,这般生死存亡之事,圣灵宗自然不会头脑发热,可不知怎的他竟被唐门说动,同意连云寨去抢占彩云山……”
“怎么,连云寨受圣灵宗控制吗?”石碎皱眉道。
“控制也谈不上,只是在大理这个地方,族群众多,争斗不止,朝廷又不管,只有靠实力才能生存下去,而对于短苗来说,圣灵宗就是他最大的倚仗,就像五仙教之于长裙苗。”
“原来如此,怪不得风木会说,他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石碎低声道。
“哼!什么无可奈何,他若坚决不从,圣灵宗难道还会杀了他不成。”弥雅冷声道。
石碎一声轻叹,又道:“那后来你参战了吗?”
“他们抢占了彩云山,我阿爸当然不能容忍,便带了族人前去争讨,没说上几句,双方便打了起来,之后我阿爸重伤,等我知道消息赶来,他已经……已经过世了。”弥雅眼圈一红,声音轻颤。
石碎望着她,心中忽然生出同情。茕茕孤女,上无兄,下无弟,却要肩挑如此重担,寨子的未来,族群的安危,皆系于她一人之身,加之大仇未报,还要周旋于如此险恶的江湖,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火凤凰盛名之下,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的苦痛彷徨。
浴火重生,有时并不是因为坚强,而是被逼无奈。
“我敬你一杯!”石碎忽然举起碗来,一饮而尽。
弥雅也未抬头,她喝的很慢,因为她不想让石碎看见她眼中的泪水。
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便是她之前未曾说出口的那句话。
二人虽然相识短暂,但从说了两次'你很特别'之后,石碎的身影便深深烙进了她的心里,这是一个有担当,有情义的男人,从他的身上,她仿佛又看到了父亲那伟岸的身影。对她而言,那道身影就像一棵大树,一座大山,她就是树上的一只鸟儿,山下的一株小草,从未经历风雨,更不知烦恼为何物,可现在树倒了,山塌了,她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感受人间冷暖,人心险恶,成为别人的树,别人的山,而她不过只才十八岁,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不曾有半点准备,看着族人那一张张忐忑的脸庞,她只能将一切情感深埋在心,做一只浴火中的凤凰,无论她愿不愿意。
当一碗酒喝完,她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又缓缓道:“阿爸死后,我悲痛欲绝,想去报仇,却被几位族老死死拉住,他们跪在地上,求我不要冲动,说什么从长计议……”
“冲动报不了仇,你是令尊唯一的血脉,也是大领主唯一的传承人,他们自然不能让你去冒险,否则群龙无首,这近十万的苗人,怕立时就会大乱。”
“是的,所以我只能忍,只能另想他法。”
“你虽然不能亲自报仇,可五仙教呢,难道也不管么?”石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