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定魂香，我根本没有去药铺售卖，也没有安排人扯着嗓门在街上吆喝，而是分到了几个散货人的手里。

以往，他们与我合作过私酿灵酒的小买卖，如何走暗道出货，他们比我懂得多……

万没想到，这一趟……阴沟里翻了船。

坊间的巡逻人员增加了不少，其中不止有挽云宗的巡山队，还夹杂着三大家的门客。

我的散货人……暴露了。

剩下的事情，就不稀奇了，他们顺藤摸瓜……

我……

嘶！师兄……轻，轻点……”

姜正初一边听，一边继续给她揉搓烫伤处的药膏，

“顺藤摸瓜……逮着了你，把你弄成这样子，然后放了？我的意思是……”

他眼中不断闪烁狐疑。

“你是想问，为何留我性命？

我毕竟是挽云宗弟子。

杀我，会惹来大祸。

而他们敢对我动手，是因为我在做的这桩买卖见不得光，背后也没有撑腰之人。”

“所以，这算是小惩大戒，对么？”

肖悦茹无奈地点头，

无奈，却并不自知，不知自己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以仅存的那一丁点儿力气，紧紧地，握住了双拳。

“小惩……

对我来说，兴许是吧。

但我的那位散货人……

为了这点灵石，他……他不该……”

她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虽然言至此处没了下文，

可听者姜正初已经了然，他的心中反反复复泛起涟漪。

一朵朵涟漪，

一段段噩梦般的往事。

他再度回忆起了，流浪时见过的听过的经历过的一切……

关于“贱命”的一切……

半晌，他的意识才从远方回到这小木屋里，

“地盘……都是地盘招致的灾祸。

定魂香这买卖，不到十份灵砂的成本，卖出三十份灵砂的高价。

照理说，利润这么高，大家应当趋之若鹜才对的。

但实际上，线香包装盒上的印章，只有那么几个纹样……

原来如此……

我们没拜码头，却擅自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去觅食了。

此事，由我而起，师妹，我……”

姜正初抬起头来，目光如炬，正琢磨着该如何弥补肖悦茹，话却被对方打断，“姜师兄，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遇上这种事情，也怨不得你。

后果都是我自己贪心所致。

我既然为了赚取灵石愿意涉足这买卖，其中利弊风险，早就掂量过。

况且，咱们先前就商量好了，生产的事情归在你头上，销路包在我身上。

意外发生在销路，我没有理由责难于你。”

说话间，她轻拍储物袋。

耀眼的灵石出现在二人面前，“虽说买卖不能再继续下去，但这一趟，事发之前，大半的钱款我还是收回来了。

按照说好的，我八，你二。

姜师兄，这其中的三十二块灵石，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