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同死了一样。

柔丽雅牵着露亚的手，踏入卧室，脚步轻缓而坚定，仿佛跨越了世间万千尘世。

卧室内，飘花如织，清风悠悠，仿若一场不属于现实的梦境。无灯无烛，只有月光洒落，将一切都镀上一层朦胧而神秘的银辉，流动的光影如同时间的脉搏。

还有多少时间？还有多少生命？这些问题本应是柔丽雅内心深处最深的问题，但此刻，在露亚身边，这些念头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连存在的意义都丧失了。柔丽雅想，倘若晨星能够如同露亚的承诺般恒久明亮，那么她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只有可能露亚是对的，没有任何需要她来考虑的了。

她抬头看向露亚，那双深邃的眼睛如无尽星海，将所有的未知与恐惧吞噬。柔丽雅突然想笑，但并未发出声音。她问自己，这就是最后了吗？

走向床前的这片刻的安宁是梦幻的感觉，对柔丽雅而言，还有什么是不能够做到的？还有什么是她无法取得的？把所有人类都引爆也不过轻而易举，时间和空间更不成问题。

在躺在那张床之前，或许只有她自己是自己的敌人。她在心中追问：我是谁？

是那个历经千劫百难、最终老去的柔丽雅，被巧妙地装入了这具年轻的身体？还是年轻的她拥有了年老时她的所有智慧和经验从而达到如今的境界呢？或许只有露亚知道。而露亚一定做了她无法想象的完美。

柔丽雅的目光再一次投向露亚。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一种难以名状的如同对无穷的敬畏。

在内心深处，狂喜正在以不可阻挡的洪流涌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柔丽雅在心中发出无声的狂笑，她在自己所有的内心狂喜，她问着自己：“什么是胜利？什么是胜利？这就是胜利！是我赢了！这是属于我的胜利！”无论这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妄，无论过去未来如何，她已然是无可置疑的赢了。以往的梦想在她的脑海闪过，回忆如潮水般涌入，无论多么卑劣的手段，无论多么疯狂的阴谋，无论多么艰苦的经历，无论多么绝望的处境，终于，她赢了，她无可比拟的赢了，她站在所有同时代人的顶点，或许，是所有人类全部意义上的顶点。所有的力量，她想拥有多少就拥有多少！所有的智慧，所有的崇拜，所有的荣誉，所有的权力，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什么人还能够比的上她？

曾经，她的敌人或许是人类最强大的存在，但如今，这一切都不过是尘埃。她已经赢了，毫无疑问地赢了！不仅是赢了那些曾经的小我，也赢过了那些被限制的可能性。

柔丽雅伸出手，手指轻轻划过月光洒下的空气，仿佛要捕捉那虚无的光芒。她轻声在内心喃喃：“所有人类的顶点，所有时空的顶点……这就是我的位置。”

柔丽雅闭上眼，任凭那股狂喜涌动。在那片自我陶醉的思想里，她几乎听见了露亚的低语，时空的共鸣。她知道，她真正赢了，而这胜利不只是对抗的终结，也是真正意义的永恒。

房间里，月光依旧洒满，繁花在风中摇曳。

露亚知道她在想什么吗？这个问题在柔丽雅心头轻轻掠过，却很快被她遗忘。这样的猜测与推测，是如此无意义。去试图揣测露亚的心思，愚昧至极。

她倾身，毫不犹豫地吻住露亚，唇齿交织之间，仿佛所有的时空都在这一刻凝固。然后，他们一起倒向床铺，身体交缠，仿佛宇宙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只有此刻，只有此人间。

柔丽雅让一切都被解开——那些束缚、那些阻碍，纷纷消散。她与露亚之间，任何的距离都已经不复存在。思绪如飞，热烈的亲吻，彼此的热度交织，充斥着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丝神经。

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更深层次的思潮悄然生起。思想是什么？那似乎已经不再关乎任何意义。她曾亲眼目睹露亚的手段，真正的伟大，甚至至今，仍然令她震惊不已，仍然令她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什么也说不出来。一个人做什么，想什么，做过什么，想过什么，有真正的意义吗？连人都不存在？都变得模糊不清。她无法理解，因为连逻辑都被炸掉了？或许也没有因为。

她和露亚紧贴在一起，身体与思想的碰撞让一切都变得无比纯粹，仿佛只有欢乐与美好，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柔丽雅的呼吸愈加急促，目光迷离不停喘息，对露亚真情实意地说：“爱你，爱你，爱你……”她重复着这几个字，仿佛这简短的表达，已成为她此时此刻唯一的思维焦点，唯一的存在。

她心底忽然又泛起一阵久远的疑问：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哈哈哈哈哈，如果是过去的柔丽雅，或许她还会在这问题上反复辩论，思索其中的定义与深意。但现在，她完美地明白，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所有意义，所有可能，再没有任何顾虑的可能；没有了掺杂，没有了混乱，没有了牵绊，那真正意义的爱是什么，她真正的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