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算是我的秘密基地吧,因为输掉球而心烦意乱的时候,我会在河边走走,心情总能平静下来。”飘着落花的河水潺潺流淌,他撑着伞和绘里世并肩走在堤岸上,轻声说,“就像眼泪和不甘能随河水一起流淌走一样。”
——所以,想把这种平静也分享给你。
“诶……”绘里世发出了一声表示意外的感叹,“原来洁也是会因为输掉比赛而哭鼻子的人吗?”
“啊,因为输掉确实很让人难过啊。”
洁世一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时候还把路过的小学生吓到了。”
其实那时比起难过,能够更准确地用来形容他的心情的词语应该是“憾恨”:不惜舍弃了自我却依然和梦寐以求的机会失之交臂,这种滋味无法言喻,以至他在回家的路上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停下来痛哭失声。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好像已经是遥远的梦境一般的事情了。
“还是有点想象不出。”只剩淅淅沥沥的几点雨滴还在间续滴落,绘里世干脆收起雨伞,只把外套的帽子拉了起来,“洁在蓝色监狱里从来没有哭过呢。”
因为在蓝色监狱那种不进就等于倒退的地方,停下来哭泣的话,会一步落后步步落后,这是我对蓝色监狱的自主适应性调整。
他本来想轻松地这样回应。
但女孩转过头来看他,帽檐投下的阴影半掩住她被微凉的雨丝沾湿的眉眼,却无法妨碍她目光的明亮:“——你的内心其实要比大家看到的、甚至你自己以为的要强硬得多。”
洁世一愣在了原地。
记忆里,曾经也有人这么评价过他。
是喜欢过他的女生,总是会站在球场边安静专注地追逐着他的身影,在不经意的视线交错间露出羞怯的微笑,每当这时候队友们总会对他挤眉弄眼推推搡搡,明示暗示他作为男生应该主动一点。
可他们之间并没有顺理成章地展开青涩的校园恋爱。
“每当我想要再靠近洁君一些,总会被那温和外表下的冷硬所阻隔,一次又一次更深地认知到,我无法在这颗心脏上留下任何痕迹。”女生站在不知所措的他面前红着眼圈微笑,“喜欢是我单方面的心情,我不会因此而责怪怨恨洁君。
“——我只是,没有力气再继续喜欢你了。”
不只是她,这份强烈的自我还在他有意无意的情况下伤害到了更多的人,他理应对此感到歉疚,可内心深处却全无真正的动容。
他因此感到了茫然,眼睫微微颤动。
可她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能和蓝色监狱相互成就的类型。”
——可是,她不同。
她目睹并理解了他充斥私欲的自我,不会因其感到受伤或恐惧。他无法自拔地被这份强大吸引,并深深地沉迷沦陷其中。
想说的话快要随剧烈的心跳涌至嘴边,洁世一抓紧了伞柄,嘴唇翕动:“我……”
“小世?”
背后有无比熟悉的声音惊讶地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