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扬苦笑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县衙。
县衙门外,叶剑坐在马车上等着赵子扬。见赵子扬出来,叶剑立马拉着马车迎了上来,见赵子扬脸色很难看,便扶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赵子扬开口说道:“我只想过个清闲点的日子,那些可怜人的苦难又不是我造成的。就算我封了爵,也只不过是一个享有经济特权的乡侯罢了,治国安民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再说我也安置了那么多的难民,让他们能吃得饱穿得暖。”
“公子已经做了很多了,我们都很感激你!”坐在前面驾车的叶剑,转过身,朝赵子扬拱了拱手。
“可是其他那些人,他们就活该吗?要么在工地上任人宰割,要么在青楼里受尽侮辱。叶哥,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叶剑看着前方,很久之后,他小声地说道:“我只是一介匹夫。”
马车来到了子扬商行,赵子扬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也不想回十八里庄,就暂时在商行里住了下来。
前两天,庄亚兰也回城里了,看到赵子扬来了,满心欢喜地给他沏茶。看赵子扬一脸疲惫地躺在椅子上,庄亚兰沏好茶后又来到赵子扬身后,给他按按头,揉揉肩。赵子扬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闭着眼享受。
庄亚兰想找点话题,于是说道:“子扬哥,怎么这次进城,我觉得城里巡逻的人增加了不少,以前几天也看不到一次官兵从门前经过,这两天每天都能看到好几次。”
“好像是最近修水渠的工地上出了点事,听来买东西的客人说,工地上这段时间常常有三五成群的难民逃跑出来,到处偷鸡摸狗,打家劫舍,有的还混进了城里。所以官府为了维持秩序,从守军里又抽调了一些官兵巡逻。”
庄亚军一边打扫着店里的卫生,一边说。
“逃跑?为什么要逃跑?子扬哥,官府不是给这些修水渠的难民发钱发粮吗?他们不安心工作,逃跑出来干什么,还到处惹事。”
庄亚兰只知道赵子扬帮官府办事时提出了什么以工代赈,她一直以为这是个好差事,但她却不知道里面的内幕。
赵子扬当然清楚,但他也不想让庄亚兰知道太多,于是说道:“可能是有些人吃不了那苦吧。”
“吃不了苦,还有比饿死更苦的吗?”庄亚军嘀咕道:“我看啊,肯定是有其他原因,如果他们在工地过得好好的,怎么会逃跑呢。这几天还有好多些混进县城的难民,跪在县衙门口,哭着让官府帮忙找他们的妻儿老小,说他们去了清水渠工地这么久,一直没有妻儿老小的消息,工地上不给他们说,也不让他们走,他们就只有逃跑出来。”
“后来呢?官府是怎么给难民解释的?”赵子扬坐起来问道。
“解释什么,直接被官兵拖走了!”
“也是,就这么几个人,官府想要收拾你那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赵子扬又躺了下去,心里却在想:“之前在县城里暗算我的应该是最早一批逃跑的难民,现在逃跑的人越来越多,说明知道真相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他们这么零零散散的,只会被官府一个一个地收拾掉。我不如来添把柴,让这把火燃得更大一些。那些背后的势力不是很大吗?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却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就要把这些肮脏丑陋的事情公之于众。你再牛你顶得住民意吗?”
想到这里,赵子扬突然坐了起来,吓了庄亚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