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问“就像开香槟庆祝？”

“差不多。”

在人来人往的中央车站，主创们站在围栏内，丹尼尔掀开摄影机上红布，他大喊着：“开机！”

顾长青带头鼓掌，其他人也跟着拍手。

火车站内旅客看着他们，好似看到新奇事物。

“导演先生，开机仪式很有趣。”灯光师迪安问：“为何要这么做呢？”

“拍电影需要大量金钱，人们想顺顺利利拍完电影，就像美国人会说上帝保佑。”

迪安笑出来：“原来是这样。”

顾长青穿上马丁靴，下身墨绿色牛仔裤，上身一件暗绿色风衣，夸着橙黄色帆布包。

这就是赵文虞装扮。

詹妮弗·康纳利身穿loropiana白色外套，手中拿着LV包，脚上休闲鞋。

吕克·卡密兹在车厢里拿着大喇叭喊：

“第一场，一镜，一次！”

“开始！”

在一列开往柏林列车上，安妮无法忍受旁边中年夫妻争吵，换到另一处座位。

她被对面趴在桌上写东西的男人吸引，这是一副东方面孔。

“你在写什么？”

赵文虞用瘪嘴英语回道：“小说。”

“你是一位作家？”

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我想成为作家。”

“什么故事呢？”

“是一个明朝末年到民国的故事，定兴县有两位青年，一位叫秦汉，一位叫唐宋，他们喜欢同一个姑娘，1644年李自成带领农民军攻破昌平，他们来到定兴县，秦汉和唐宋踊跃参军。”

“他们跟着李自成军队攻破京师，进入皇城，崇祯皇帝在煤山要自尽时，被秦汉救下来。”

“崇祯和李自成见面，讲述着自己怎么被文官们抛弃，怎么被武将们欺骗。”

“一位锦衣卫替崇祯皇帝自尽，太监王承恩陪着他。”

安妮大眼睛水汪汪看着他：“听起来很有趣，虽然我对中国历史不了解。”

赵文虞出生在中国东北哈尔滨，他在京城大学中文系读书，想要写一本小说，这次到德国旅游。

安妮来自美国纽约，她的母亲是一位犹太人，这次到德国，想要看当年犹太人如何被迫害的。

她邀请他同游柏林。

他身上没有钱，不想和这位美女同游。

最终，赵文虞还是被安妮说服，两个人一起下了火车。

向车站出口走时，她问：“你想好给这本小说取个名字吗？”

“叫《血雨》。”

“why？”

“李自成的军队被吴三桂和清军击败，撤退时天空下起血雨。”

“你有看过《影子武士》吗？”

“没。”

“黑泽明拍的电影，军队败退后，天空都是灰黄色，在落日余晖下，人们艰难行军。”

“吴三桂原来是明朝将领，他投靠清朝，此时崇祯皇帝、秦汉、唐宋他们的心，就像血红的天空，悲伤到极点。”

“ZHAO，我相信你会成功。”

安妮鼓励着他。

这场戏拍完，顾长青心里美滋滋。

他要写《血雨》这本小说，卡住库斯图里卡《地下》位置。

秦汉和唐宋就像《地下》电影里两位男主角。

军队战败后，李自成和崇祯皇帝化妆成一僧一道，崇祯皇帝剃光头发，独自一人去江西，此后他只是一个僧人，李自成化妆成一名道士，在山东隐居下来。

唐宋和秦汉回到定兴县。

他们躲在地窖里，唐宋像《地下》里的马可，他奸诈狡猾很怕死，秦汉像《地下》电影里阿黑，他喜欢逞匹夫之勇。

等《爱在柏林相遇》上映后，《血雨》上册再出版，顾长青能赚一些版费，以后还能拍《血雨》这部电影。

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