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睁开眼时,只见白玄挡在我们身前,他嘴角渗出鲜血、眉心紧皱,而他的法器折扇也被雪狼撕破。
“这狼再吃一次人就要变成血狼了!千万别让它得逞!”
白玄提醒道。
趁此机会,我将贺兰啸华交于了宋怀,让他务必带着贺兰啸华离开此处。
雪狼见猎物逃走,瞳孔缩得更小,不一会儿,它便挣脱了白玄的束缚,想要朝着宋怀的方向奔去。
我连忙出剑刺向它的右腿,它未能分心对付我,腿上挨了一剑,发出尖锐的嚎叫声。
林远也没闲着,他拿起贺兰啸华的砍刀,因为他自幼便钻研师父的绝学‘择道十二剑’,故速度极快,饶是雪狼也仅仅抵抗住了五剑,身上忽然多了七道伤口,使它彻底丧失了战斗能力,仅仅靠着意念在抵抗。
“雪狼!你别挣扎了!我知道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如果你现在放弃抵抗,我们就转身离开,绝不伤你!”
“放弃?呵。”
雪狼口中忽然发出一道少年音,他身形逐渐变小,最终跪在地上成为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少年,五官端正硬朗,皮肤白皙,就连瞳孔都是白色的。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们三人,开口道:“今日你们以多欺少,是我败了,如若你们不杀了我,那我终有一日会杀了你们!!!”
他咆哮喊道。
白玄见他被打出人形,失了抵抗之力,松了口气,施加禁制将他束缚在原地:“雪狼,你已生食1199个活人,罪恶滔天,今日我留你不得了,受死吧。”
话毕,白玄的折扇散发出阵阵白光,预备着给这头作恶多端的雪狼沉重一击。
“慢着!”
邹蛰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他跪在地上,目光哀求的看着白玄:“别杀他!他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
“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孩子?”
白玄目光冰冷,继续说道:“你也别着急,胆敢联合这头雪狼埋伏我,害得我被偷袭身受重伤,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邹蛰连连磕头:“不!不是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吃的那些人都是我捉的,是我骗他说那是家禽肉,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人肉!”
“邹叔叔!你不必为我向这群人求饶!他们满口正义道德,但却为了所谓的功绩滥杀无辜生灵!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母亲是怎么惨死的!我永远不会放弃报仇!!”
雪狼大喊一声,随即咬着牙冲向林远提着的砍刀。
他记得曾听涧溪岭上的叔叔婶婶们说过,只要心怀怨恨,那死后就能成为强大的邪灵,就能为自己报仇了。
“母亲!阳儿来寻您了!”
雪狼发出绝望却愤恨的怒吼,林远一惊,幸好反应及时,将刀往里缩了缩,这才避免了雪狼撞刀。
邹蛰连忙爬起身护住雪狼:“阳儿,你要活着!你是我们涧溪岭上所有妖的希望!只有你活着,才能保护大家,我们才会平安,才不会像十年前那样被屠杀殆尽!”
“邹叔叔,我真的吃了那么多人么?”
雪狼眼含着泪,不可思议地看着邹蛰。
邹蛰垂着头,良久,他对着我们三人开口道:“阳儿生于涧溪岭,他的母亲是涧溪岭的岭主,虽然贵为雪狼,又妖力高深,但却待我们这些不入流的小妖亲和极了。别的地界都少有百年甚或千年大妖,但涧溪岭却能常见,都是因为岭主的庇佑。阳儿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涧溪岭上的妖都待它如亲生孩子,这样的美好结束在十年前。岭主被楚阔杀了…岭上的妖们为了护送阳儿逃跑,也都死伤殆尽,唯我苟活了下来,在外漂泊了两年,终于听说楚阔死了,于是带着阳儿回家….”
“不对,每逢每年的月圆之夜,雪狼生食人才会增进妖力,照你这么说,他如若真的无辜,那他为何仅差一人就可化身血狼?”
我开口问道。
邹蛰叹息一声:“是一个白衣道士告诉我的,只要每夜子时将人肉喂给阳儿,再催动符咒,历经十年,便可以使阳儿拥有短暂的血狼之力,以护得涧溪岭安宁。”
“又是白衣道士。”
白玄眼底浮现出一丝波澜:“那个咒语可在?”
邹蛰连连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符纸,看完之后,白玄的脸色更加凝重:“这的确是黔山秘学,是一种禁咒,就连你师父他们也不知道。”
我也不免眉心紧锁。
这个白衣道士,到底是谁?到底要做什么?
邹蛰继续说道:“这十年来我杀了很多人,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阳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变厉害了,能保护大家了,要杀就杀我吧,放了阳儿。”
“这妖孽再食一人便可拥有血狼之力,放了他我也放心不下,既然你们叔侄感情深厚,那便一同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