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满绷带的人、实验对象、黑色液体……从蒋芳口中听到这些词，陈归彦心情愈来愈糟糕。

这也间接证实了他们的猜测：下水道被培养者当成了试验场，食客就是从这里诞生的。

高商让崔瑶留下来安抚蒋芳的心情，他将陈归彦拉到了一旁。

“蒋芳身体情况很糟糕，她的所有器官都已经衰竭，大量【雨寄生】在其中繁殖滋长，异变是早晚的事。”高商说。

陈归彦叹了口气：“那她还有救吗？”

“只能说，回天乏术。”

“感染者难道就没有救治的可能性吗？”

“没有。异端调查处成立至今，只找出了消灭感染者的方法，成本极高，代价极大。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救治感染者的方法，或许有，但没找到。”

陈归彦看着高商，没有说话。

高商说：“归彦，不是所有人都能救得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崔瑶突然惊呼：“蒋芳，醒醒！快醒醒！”

陈归彦回过头，蒋芳在地上陷入了昏迷，她的身体却开始抽搐起来，【雨寄生】从她的口、鼻、耳、每寸肌肤每个毛孔中渗出来，渐渐将她覆盖。

“她的变异开始了。”

高商抽出长刀，走向蒋芳。长刀上白火燃烧，他是准备将即将异变的蒋芳扼杀在摇篮中！

“高商，不对劲！快回来！”

陈归彦拉住了高商，唤回崔瑶，将两人带到远处。

变异中的蒋芳猛地睁开眼，全身的【雨寄生】如潮水般涌回体内，像是生生终止了变异一般，她的面容又恢复了那样枯瘦、没有血色。

蒋芳抬起手，极力向三人招：“不……要走……”

蒋芳的话没说完，可她再也不能说了。

一个黑色的尖刺突破了她的喉咙，将她身体缓缓吊了起来，尖刺来自污水处理池，池中的水像是沸腾般疯狂起泡，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从中缓缓升起。

那野兽般的巨影犹如小山耸立，它的背上长满了血色的肿瘤，一圈又一圈细密地排开。它的刺状物比上次见到时更多了，大腿处、腰部、肩处都长出了尖刺。

陈归彦屏住了呼吸，那个噩梦似的雨夜在他记忆里缓缓浮现。

而后，与眼前的身影重合。

食客！

被尖刺吊着的蒋芳身体再次颤抖起来，【雨寄生】在其体表涌现，又不断缩回体内，如此往复，像是惧怕着什么。

“它变得更大了……”陈归彦打了个寒战。

食客把蒋芳吊到池中，它背上的血色肿瘤活了过来，它们一接触蒋芳就开始吞噬，如同在进食。很快地，蒋芳的身形就消失在了肿瘤群中。

“撤！”高商低吼道。

三人一齐往铁门冲去。污水池中，食客抬起头，猩红的眸中闪出着杀虐的光，它身上所有的刺状物一齐刺入地面，助力起跳，化作一道黑影坠落在三人面前。

轰——

地面不堪承受如此巨力，生出了可怖的裂纹。食客在灰尘中张开了尖刺，向着三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