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高商见到张泽炎架起了火箭筒，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了，于是加快脚步朝厢车冲去。

张泽炎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尖锐的响声，炮口闪出一道强光，火箭弹像是一道流星从中射出，越过高商和陈归彦二人，在感染者群中爆炸开来。

“轰！”

灿烂的火光伴随着大爆炸，一股巨大的气浪在爆炸点向四周推开。大量感染者在爆炸中变白汽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吼叫，就被火光吞没。

“芜湖！爽！”张泽炎兴奋地怪叫道。

最后时刻，高商带着陈归彦终于登上厢车，方琳一脚踩死油门，黑色厢车刺开雨幕，在夜色里扬长而去。

火焰在垃圾场中燃烧开来，越烧越旺，最终烧红了半边天空，大火吞噬了垃圾场中的感染者，方琳从后视镜中收回目光，轻声道：“暂时安全了。”

高商将陈归彦在座位上放平，轻轻合上他的双眼。

张泽炎收起了武器，注意到了陈归彦：“高哥，他怎么了？”

高商没有说话，只是缓慢地摇了摇头。

混沌而破碎的梦境沉浸于无边的黑暗，一个声音从一个十分遥远地地方传来，回荡了许多遍才让陈归彦清晰听见：

“……醒醒，您快醒醒。”

陈归彦睁开眼，恢弘的殿堂映入眼帘，身下的石质王座散发着迷蒙的光。王座之下，何慢站在殿中，正用关切的目光望着他。

“您终于醒了。”何慢松了口气。

我怎么到这儿来了……陈归彦在心中自语道。他撑着扶手坐了起来，脑中晕眩地厉害，缓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我这是怎么了？”

“您力量消耗过度，【神明授课班】将您接引回来了，在授课班中，您的恢复会比较快。”何慢说。

陈归彦有些恍惚，他只记得之前为了对抗感染者群，他开启了【创作状态】，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他的灵魂独立出了身体，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一切。

他看见自己放声大笑，挥出五彩刀气，瞬斩感染者，那般力量看得他自己都心惊，再之后，他便昏死过去了。

“我的力量……那些都是我的力量么？”陈归彦望着自己的双手，喃喃。

“是的，只是您还在复苏阶段，一切尚未回归，力量还是尽可能少地动用为好，”何慢说，“您开启第二变量了？”

何慢只是看了陈归彦一眼，就瞬间洞察了他第二变量的身份：“是【笔者】么，又是一个文明之墙的身份……而且，您对【先知】的模拟，已经一半多了，在模拟一段时间，或许就可以进阶。”

“进阶？”

陈归彦想起了在第一次授课结束的那个晚上，他从【神明授课班】给出的信息中看到过，【先知】的身份是可以进阶的。

进阶方式是完成模拟或者消耗100个虫点。

模拟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完成了多少，看不到进度；虫点的话，他现在攒下的虫点可能还不超过20个，100个对他来说遥遥无期……

“没错。在第六权柄的影响下，每个身份都有两次进阶机会，【先知】下一阶段为【推演者】，【笔者】的下一阶段为【作家】。进阶完成后您会获得更多能力。您会看【气场】吗？”

陈归彦摇摇头。

长宁街那个雨夜，高商一眼看出了他模拟者的身份，那时他才刚成为【先知】；在和郑佩丽初次见面的那个上午，她也是一眼看出陈归彦的模拟者身份。

应该是有什么方法可以判断模拟者身份，但陈归彦并不知道。